2、我丈夫是S级哨兵,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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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由扬起声问:“鹈鹕!这都快放假了,你怎么也要住过来?”
    他早就和母亲说好了这个假期让沧浪住过来,现在李颂今也来住,这和在学校宿舍有什么区别?
    “兰登,叫什么呢。”母亲轻轻瞪他一眼,眉间蕴有愁绪,“颂今父母有任务在身,拜托妈妈照顾他,又不是第一回了。”
    确实不是第一回了:他和李颂今是从小玩到大的,对方父母外出执行任务时,也会送李颂今过来。
    兰登只能剜李颂今一眼,推母亲去休息:“妈,他们俩陪我接待就行了,反正没几个长辈要来。等我们导师过来了,我再给您介绍。”
    他不自觉用了敬称,苏被他逗乐了,从善如流在沙发上坐下,随意拿过一杯果汁,提醒他道:
    “不是没几个,除了你的同学,还有些与家里有交集的人要来。”
    她看兰登骤然僵硬的神色,又宽和地笑笑,“放心,你都见过。再不济也有妈妈在呢。”
    兰登点点头,跟母亲说要出去转转,得了同意后便拉着室友们往门外走,到院子里才问李颂今:“你也被堵路上了?”
    “那可不,我过来的车差点被推倒。”李颂今悻悻地说,“他们游行的险些引发大型踩踏事故,还好有互助会的人帮忙疏散,事务管理局那些人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屁用没有。”
    兰登微微皱眉。
    他知道李颂今对互助会很有好感,可没想到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
    甚至李颂今的父母也是阿纳希德事务管理局的干事。
    他正思量着要说什么,邀请的同学还有与家中有交际的长辈们却已经陆续到场,只能按下心思耐心招待。
    宴会开始前半小时,兰登看见导师伊桑拐进院门对着的马路。
    “鹈……”他想回头叫李颂今去喊母亲,却见她已经蹙着眉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院子的木质栅栏上。
    兰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时有些疑惑。
    ……院子里种的藤蔓长得那么快吗?
    正思考着,母亲已经走到他身侧,而伊桑也恰好踏入院门。
    “初次见面,苏女士。”他抱着一束花,很自然地塞到苏手上,又将手里提着的另一个礼盒递给兰登,深绿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祝你成年快乐,兰登。”
    “……谢谢伊桑导师。”兰登总觉得哪里不对,看他和母亲交谈起来,才意识到:
    该死,伊桑好像直接叫了母亲名字?
    墓园遇上的那个哨兵已经让他无比敏感,伊桑现在的举动更是让他怎么看都感觉心怀不轨。
    兰登正要打断两人对话,一道疲惫嘶哑的女声已经顺着风飘过来:“苏……温特伯尔尼夫人。”
    苏止住话头,朝外看去,半晌似乎认出来人是谁,有些歉意地对伊桑笑了笑,便走上前问:“怀特女士?”
    兰登一瞬有些心慌,他将礼物塞到沧浪手上,又示意两位室友先将伊桑带进房子大厅,自己则追在母亲身后,走到栅栏边。
    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人他见过??正是城门口静坐人群的领头人。
    好像是一位向导,但……
    “……女士,”怀特含糊不清地叫了什么,艰难地将手伸过攀满带刺藤蔓的栅栏,来够苏的手,颤着声说,“你??你快走吧!”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苏身边的兰登,执着地要握住苏的指尖,嗓音凄厉:“它、它就要……就要来找你了!”
    “怀特。”兰登听见母亲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上的花束也掉落在地,“你放轻松,我给你联系协会??”
    不对劲。
    他下意识握住母亲的手腕,将她往后拉。而那个被称作怀特的女人见状,竟然不管不顾地想要越过栅栏,重新拉住她的手。
    带刺的藤蔓在怀特裸露的手臂上划出很深的一道口子,伤口却没有渗出血珠,反而流出黏稠的黑色液体。
    兰登呼吸一瞬发紧。
    是污染!
    她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污染?!
    银狮咆哮着从精神海一跃而出,就要将怀特撞飞。
    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
    眼前人的胸腔陡然炸裂,内脏碎片被抛飞出来,骨头也尖锐地刺出。
    一声“咔擦”声后,又是如同急雨落地的声响。
    兰登很难相信人体像瓜瓤一样脆弱,但被母亲称为怀特的向导已然在他面前炸成漫天碎块,颅骨、耳朵、牙齿、手指四散落下。
    ……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搭在栅栏上的肠子。
    眼前满是黑红的色泽,浓郁的血腥味缓慢散开。
    有少许黏稠的液体落在他脸上,但他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爆炸的冲击力。
    兰登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偏头发现母亲面色煞白,扶着他的精神体站着。
    一道微薄的精神屏障挡在前方,污染和碎肉从上面缓慢流下去,落到被染黑了的栅栏上。
    腥甜的香气压住血腥味,萦绕在人鼻端。
    栅栏上的藤蔓似乎攀得更高了,在它上面,有十数朵黑紫色的玫瑰舒展花瓣,开始盛放。
    一根藤蔓托着朵玫瑰蜿蜒到女人面前,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宛如冬日霜雪。
    兰登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扶她,却见她眉头微蹙,定定地望向花朵正中。
    他跟着看过去,一颗沾了血的眼珠稳稳地待在花蕊中心,漆黑的瞳孔正对着母亲的脸庞。
    明明、明明这个向导全身都被炸碎了,兰登甚至能看到她散落一地的骨骼,有些部分还粘连着衣物与毛发;栅栏、草叶、地面,都是鲜血与污染在肆意流淌,看上去极为骇人。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这颗眼珠还完好无损?
    他下意识上前为母亲挡了一下,目光却冷不丁地与那枚眼球对上。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极为庞大的东西挤进脑海,兰登几乎错觉自己在与什么看不清形貌的生物对视。
    母亲刚才愣在这里,难道就是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他奋力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却隐约地听见一个仿佛梦呓的声音。
    “……礼、物……”
    “给……你……m……”
    什么礼物?
    你管这叫礼物?
    兰登毛骨悚然,勉力挪开目光,这才从梦魇般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他抹了把脸,拉着母亲退后一步,目光忍不住又落在那朵托着眼珠的花上。
    夜风拂过,花瓣轻颤。
    就像是……那只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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