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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我还不是瞧着云裴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家,这才好心想把我侄女说给他,他云裴没瞧上是他没福气!放着好好一个大姑娘不娶娶一个小哥儿,以后有的他后悔的!”
然而这话儿说出来却没人吱声。
王氏那侄女谁不知道啊。
乡下人常年下地干活,那都是黑瘦黑瘦的,但她家那侄女吧,黑也是黑的,却是个胖妞,成日好吃懒做,那腰粗体壮的,一人能顶上村里的两个汉子。
怕不是眼瞅着这姑娘把她娘家的米缸都吃空了,王氏这才着急给她说人家的吧。
而柳哥儿呢?那却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村里人谁见了不要夸一句这哥儿好,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一把好手,性子还温顺软和,也就是摊上他那黑心后娘,才能将人糟践成那个样子。
眼见着这两人就要吵起来,有婶子忙挑了个别的话头:“哎呦,我说马婶儿,你刚刚说,这云猎户娶了柳哥儿花了十两聘金?”
这话一是为了打个圆场,二也是真惊讶。
村里人原先只知道顾家那个黑心的后娘李玉梅要把顾柳嫁给赖三做妾一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变成嫁给云裴,却不知原来云裴为了将顾柳娶回家竟花了十两!
这么多钱,别说讨个媳妇,买个媳妇都够了!
有人递台阶,马婶儿便就坡下了,顺带狠狠的剜了张家的一眼。
这大喜的日子,当她愿意和这个老货吵呢,这不是村里人本就怕云裴,再被这老货三言两语给带偏了。
村里人咋想的她哪儿能不知道,不就是是嫌云裴一个外来户,不知根不知底,又是干猎户的,怕他不吉利。
还有几个老妖婆私底下说的更难听,说什么云裴命硬克亲,连沈氏夫妻都叫他给克死了。
呸!一窝黑心烂肠子的!
云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家就在沈平昌屋子的旁边,当年沈平昌夫妻将云裴从山上捡回来的时候她还看过一眼,半大的小子饿的浑身上下只剩一层皮了,可怜见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瞧着,这孩子其实只是平日里话少点,也少和村里人来往,但却是个实心肠,帮了他们家不少忙,人更是十分孝顺。
自从沈平昌走了以后,马婶子瞧他一个人可怜,走动的便更频繁了。
马婶子一直有心为云裴在村里人面前说道几句,此时抓着机会,自然是铆足了劲。
她挑了挑眉头,眉飞色舞道:“可不是嘛,就李玉梅那个人啊,我也不说了,你们也知道。”
“这十两银子看着多,但那可是救下一条命啊,既是救命,那是多少钱也不嫌多的,要么说我们裴子心善呢。”
“那是那是。”有夫郎点头应和道:“也是云猎户有本事,十两银子说出就出了。”
十两银子呢!他们这些农户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风调雨顺一年最多也就能积攒下二三两银子!
马婶子便赶着这话接道:“可不是说么,我知道大家伙心里都怎么想,可眼下云裴娶了柳哥儿,也算是咱们村里人了不是,以后大家伙可要多来走动走动啊。”
“欸,马婶儿说的是!”
“还有呢。”马婶子拨弄了下面前的大海碗,乐呵呵道:“你们瞧这席子办的体面不体面?席上好些肉还是裴子自己从山上猎的呢!”
“哎呦,那可真是了!”一桌上的人原本还只是应承几句,然而说到今日这喜宴,瞬时可都变得真心多了。
要说起今日这喜宴来,那可是在十里八乡都排的上号的!
村里办喜事,那席面都是有规矩的。
为了凑个吉利,一桌上基本都是十个菜,但十个菜里有几荤几素却是根据每家的条件自己定,家里情况好的,就多几个荤菜,情况不好的就都是素菜。
而今日云裴摆的这喜宴,桌上十个菜里竟有六个荤菜不说,且还都是压桌的大菜!
酱爆兔肉,清炖鸡、红烧鲤鱼、酱肘子、凉拌猪耳、还有一碟爆炒腰子。
尤其是那一大海碗的酱肘子,一个足足有两斤多重,里头搁足了油和大料,焖出来的肘子红润油亮,软烂入味,汁水顺着那弹糯的皮肉往下滴,用筷子轻轻一戳,那上头的肉就从骨头上剥落下去,一口下去连皮带着肉,吃的人满嘴流油!
四个素菜分别是红烧冬瓜、焖茄子、拌芽菜和炒瓜苗,主食是白面馒头,就连那看着清淡的白菜豆腐汤里都磕了一个鸡蛋。
青山村的人虽说日子过的都还不错,隔三差五的桌上也能见些荤腥,可也只是油油嘴,哪儿能吃的这么丰盛。
正好前些天刚忙活完地里的麦子,这会子能敞开肚皮吃到这么丰盛的一顿油水,那就没有说不好的。
没看那一桌桌的无论男女老少的都吃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这人嘛也都是有眼力见的,吃人嘴短,自然也要多捡几句好听的话说。
见没人再搭理张家的,马婶子这口气才顺了,与众人又唠了几句家常,便又回后厨忙活去了。
后头的席面上,便是那王氏再冒出来一两句酸话桌上也没人再搭理她了。
王氏见状恨得牙根直痒痒,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呸!一个天煞孤星,一个有爹没娘,她倒要看看,这往后的日子能过成啥样去!
——
余光瞥见那头没有闹起来,云裴便也不再分神留意着了。
今天这日子,他身边自然是最热闹的,他喝了不少酒,但人却十分清醒。
因着他平时与村里人的关系并不算亲厚,再加上他长得高大健壮,又是干猎户的,这一拳下去怕是狼都能砸死,因而来向他敬酒的人不少,故意起哄灌酒却是不敢的。
又一杯酒下肚,那边马婶家还不满六岁的大孙子石头正好也放下了碗,摸着肚子打了饱嗝。
云裴想了想,冲他招手:“石头,过来。”
“裴叔!”石头最喜欢这位叔父了,年轻又俊朗,虽素日里话不太多,可得了空时也会带着他上山抓兔子打鸟,是个顶顶有本事的!
云裴一招手石头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去:“咋个,裴叔,啥事儿?”
云裴道:“石头,劳你去帮我做些事...”
云裴低头与石头说了些什么。
“欸,知道了!我这就去。”得了话的石头点了点头,一溜烟往厨房跑了寻他奶奶去了。
——
新房。
顾柳头上盖着一张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新房的床上。
他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村里人席间的谈资,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按着规矩,接下来,他只消在新房里等着云裴敬过酒席以后再来掀开他的盖头,这礼便成了。
眼下,一屋子帮着接亲和压房的婶子们都出去吃席了,新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