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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凡人与恶魔
天燕座堡垒，中央指挥室泰拉历775.m414月8日「第十三装甲团已完成第三环墙s3-07至e2-11区域防御部署，内沿黑色圣堂部队处于待命进攻状态。」
「第三环墙内部仍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控制区，机动部队即将形成对n4-92区域入侵敌军的包围态势。」
「防空阵列驻防部队已完成转移，卡舍津小队正在进行反应堆过载任务，对防空阵列区域进行无害化处理。」
厚重的精金装甲外壁持续传来沉闷的轰鸣，整个指挥中枢在连绵不断的冲击波中微微震颤，
全息投影仪在空气中投映出闪烁的战术沙盘，参谋官们紧握纸质文档，扶着颤动的护栏穿梭于环形平台之间，她们的汇报声在爆弹枪般的背景音中保持着惊人的清晰度。
如今的卡迪亚装甲团不仅列装了能在上千米高的环墙表面高速机动的米诺陶自行火炮群，通讯设施也极为优良。
即便在亚空间侵蚀导致物理法则紊乱丶精密设备接连失效的恶劣条件下，身负灵能增幅装置的阿斯塔特智库与审判庭认证灵能者仍活跃于各关键战区。
他们凭藉与生俱来的天赋，在这片混沌肆虐的战场上为指挥官们维系着稳定可靠的情报输送，
从而形成了全方位的碾压。
每一次指挥受到破晓之翼改造的部队，阿莱克斯政委就忍不住感到一阵舒畅，
在过去，面对混沌的威胁别说是那些仪器或者义肢了，就是周围的战友都会变得极为不可靠。
他抬眼扫过周围跳动着战况的监视屏，从暗黑天使手中接过完成了翻译的加密数据板，吸纳着其中的信息，然后凭藉多年征战积累的直觉迅速下达指令。
恶魔真正恐怖的不是他们展露在外，如今正在无数通讯与视频文件中与卡迪亚战士碰撞在一起的强壮身躯，而是无时无刻蒙绕在耳边的低语。
只需瞬息的迟疑与动摇，它们便会将灵魂撕碎，把血肉之躯化作亵渎灵魂主人忠贞灵魂的容器他们是猎手，是一群藏在灵魂之海等待食粮的食人鱼，一丝一毫的动摇结局便是被其啃噬得只剩下白骨。
如今他不仅能实时掌控数十公里外各部队的态势，更指挥着一支在混沌侵蚀下仍保持绝对忠诚的精锐军团。
绝大部分地图已经被划上了金色标识，参谋们凭藉自身经验与阿斯塔特大脑带来的优势提出几十上百种作战方式，然后挑出最可靠的，政委只需从这些精密推演中择取最优解。
报告政委，北部要塞区即将完成对敌军的合围，死翼突击队已成功击杀混沌战帮首领，黑色圣堂第十三远征军八连与白色执政官第二连分别控制两翼，正将残敌逼入预设歼灭区域。」
「我方建议炮兵部队停止压制，为阿斯塔特部队预留更多贴近空间，直接以白刃战的方式剿灭这批敌军。」
「同意。」
阿莱克斯双手撑在战术台边缘，进行着一个又一个决策，右手无意识地摩着动力剑的剑柄，
喊杀声从一个个被机械神甫包围的通讯器中响起，距离他非常遥远。
轻轻托了托怀中沉甸甸的骨灰盒，金属表面传来冰冷的触感。
阿莱克斯问道：
「我军伤亡情况？」
「已超二十万，包括阿斯塔特与护教军在内，作战部队减员已达到百分之五十，物资依然充足，未被污染。」
一位参谋沉声汇报，战火锻炼而出的默契让他无需赘述细节。
可以预料的，这场战役过后的卡迪亚恐怕要面临整整数代人的断层。
「还好。」
政委微微闭目，从漫长岁月中抽离出可供参照的记忆，指挥部队完成对敌军的合围。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沉的悲惘，却不见丝毫遗憾他继续追问：
「交换比如何，后备部队几何，我们是否能够对黑石枢纽维持长期的占领？」
「具体比例难以精确统计，但我军占据绝对优势，除了星际战士外，装备重型虚空装甲与动力武器的星界军守备队也在接触作战中保持着优势。」
关注着已经展开歼灭行动的部队，发现自己也做不到什麽完善措施的暗黑天使参谋罕见地停顿了一下。
他不再使用「凡人」这个带有歧视的惯用称谓来称呼这些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土。
虽然原体之战的场面宏大，其规模一度令人感到震撼，笼罩了数个星区的战役就是一支战团填入战场也宛如水花一般晕开而不见踪迹。
但是战争进行到了现在，局势的确没有想像中那般紧张。
这位参谋看了身侧专注的同僚一眼。
与这些被骑士之主亲自招募的荣耀同胞不同，他来自充满耻辱的暗黑天使战团。
曾在战团服役时，他参与过无数次净化混沌污染的行动，那时的处境远比现在绝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