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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衣文士在篱笆墙外反而先笑了,像是认出了月圆。
“姑娘,又见面了。”
月看着他儒雅清稳的样子,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是自己才搬到山脚下时,遇见的那个文士。
“大叔又找不到路了?”
青衣文士笑着说:“在下上山礼佛,下山时想独辟蹊径,却又迷路了。姑娘再为我指一条明路。”
“沿着这条山路一路向下,过山溪,就能看见那一日你见过的木屋子那里,到那里大叔就认得了。”
她说的很详细,那青衣文士看看脚下的路,倒是明白了,拱手道谢:“这里也是姑娘的家?”
“是。”月圆简明扼要的说,心里却在奇怪他还不走,摇摇手,“大叔再见。’
青衣文士闻言笑了,“在下多嘴问一句,姑娘可是金陵人氏?”
月圆越发不想应对了,“我是这里的人。”
“姑娘同在下的一位故人,倒是有几分相像。”“青衣文士如是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辞道,“在下姓宗,双名希景,有缘再会。”
月圆哪里管他姓宗还是姓宋,见他下山的身影倒是一副颀秀清雅的样子,暗地里猜测他是金陵城的教书先生,或是爱采风踏青、吟诗作对的读书人。
就是年纪大了点,或许有四十岁了?
她回身,燕覆从正房里走出来,午后的一束日光投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走近,斑驳的光圈跳动着,像是在为他好看的身姿,眉眼增光添彩。
燕覆看着那青衣文士消失在山石树林后,若有所思,月圆好奇地看着他,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好奇地唤了一声燕覆。
燕覆嗯一声回神,推开了篱笆门。
月圆与他一前一后走着,他手中空无一物,只随着行进的步伐轻微摆动,月圆看看自己的手,也什么都没有,两只空无一物的手,好像应该就应该牵在一起。
她偷偷摸摸地向他走近了一些,可惜山路向下,自然形成的台阶不甚平稳,她的绣鞋踩上了几颗乱七八糟的小石子,有些踉跄,她索性把双手搭在了燕的肩膀上,学了一声小小的啊呜。
搭在燕覆肩上的分量像路边树上跌落的花瓣,轻、软,没有分量,燕覆没有回头,只把脚步放慢、放稳。
“这声啊呜,像狼。”
“你听说过,狼搭肩、莫回头吗?”月圆趴在他的肩头,因为借了些他的力气,所以走的很不费劲,“葛婶子说,狼在野外遇到了人,会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一点一点靠近,快接近的时候就站起来,把前爪搭在你的肩膀上,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的
同伴。”
她把声音放得很低,又因为山路向下得缘故,她整个人都往前倾,吐息就在燕覆的耳边盘桓,她继续往下说,视线放在了燕覆的脖颈。
“......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回头看,野狼就会啊呜一口咬上你的脖子??”
原来是预谋已久吗?
每一声小啊呜,在不懂金陵话的北方人听来,也许都像是山里的野狼在叫嚣,啊鸣一声,咬断脖颈,带回巢穴。
怎么会有人连脖颈都这般好看。
白皙的肌骨上,青色的脉络向上去,别说野狼,她看了都想要一口咬上去,留下一排红红的齿印。
好像说着说着话,她就要把嘴唇贴在他的脖颈上了,轻触一下,也许就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肌骨的力量。
“狼姑娘,不要咬我。”不过轻轻抬手,燕就把她背了起来,“背你。”
他不喝酒的时候,像一个温情的猎人;她说胡话的时候,又像一只山野里乱窜的野兽。猎人和野兽,真的很相配。
月圆在他的背上,轻飘飘地想着,在他的耳朵边喊了一声小啊呜,“有一回,我随我娘出门,回来的晚了,正好路过太平门,听到了鬼哭的声音。我娘说那里是三法司,关押了很多犯了法的人。你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吗?”
燕覆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他说不是,“牢笼就是牢笼,无非是名字不同,内里没什么区别。”
“跟着我的话,就会很自由。”月圆就慢慢地趴了下去,趴在他的背上,安安稳稳,“你看我养的猫,每天都在外面闲逛不回家,我管过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