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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冷得像刀子,刮过荒野,卷起一蓬蓬枯草,在昏沉的天幕下翻滚,像无数细碎的叹息。
我倚在一块嶙峋的山石旁,青锋剑斜插在身侧的泥土里,剑刃上残留的血迹已凝成暗红。
我低头撕下一截破烂的袖口,草草裹住左臂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黏腻的血渍时,不由得皱了皱眉,牙关紧咬,硬生生忍住那钻心的刺痛。
方才与莫玄的激战还历历在目,黑旗挥动的阴冷气息、笛声刺耳的惑心之音,像根刺扎在我脑海里,让我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巨石,那黑旗仿佛在召唤我内心似的,我不敢想,也不愿想,不停揉着头,也许是太疲惫了吧。
吕怀阳站在不远处,长剑已收回鞘中,衣袍在风中轻响。他双手负背,目光扫过荒野尽头,乌云低垂,似要将这片苍凉的天地吞没。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手指微微一顿,道:“清扬,那莫玄不过是个先锋,光明教的真正杀机还在后头。你我二人,怕是难以直面魔渊。”他的声音沉稳中透着一丝隐忧,像山间溪流,低缓却带着深意。
我抬起头,望向吕怀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前辈说得是。莫玄金丹后期,已如此难缠,那梦中的黑袍人,元婴中期修为,又有魔渊为凭,我这金丹中期,确实不够看。”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青锋剑,剑身映着微弱的晨光,寒气逼人,可我却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我咬了咬牙,低声道:“可那梦境指引我北上,魔渊似与我的道有关,我若退了,怕是连心也都要乱了。”
吕怀阳闻言,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又有几分欣慰。他缓步走近,拍了拍我的肩,掌心的力道不重,却稳如磐石。“你有这份心性,已胜过许多同辈。只是修行之道,急不得,更逞不得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那满是血污的衣衫,低声道:“眼下咱们得先找个地方歇脚,疗好伤,再谋后路。魔渊不远,可咱们的援军也应不远了。”
我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水囊,仰头喝了几口,清冽的水顺着喉咙滑下,略微驱散了胸口的燥热。
我抹了抹嘴角,道:“前辈,我也收到了张天师传音符,他说三日后率正道联盟主力赶到。这三日,咱们得小心些。”我顿了顿,目光投向北方,乌云翻滚,隐隐透着一股不祥,“光明教既派莫玄试探,怕是还有后手。”
吕怀阳颔首,目光深邃如潭,低声道:“不错。那黑旗与笛声,非凡间之物,光明教定在魔渊筹谋大事。清扬,你的白玉体与梦境,似是他们的目标,又似是他们的忌惮。你得稳住心神,莫让那邪修乱了你的道。”
这话像一股清泉,滋润我的心头。我低头沉默片刻,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乾坤袋,触到那双柳河村老妇赠的草鞋时,手指微微一颤。我取出草鞋,粗粝的纹路磨着我的掌心,带着一股泥土的腥气和淡淡的温暖。
我低声道:“前辈,这草鞋是柳河村那位婆婆给的。她说要保我平安,我觉得,这民心之力,是护我周全的灯火。”
我抬起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那梦中的老者说‘民心为钥’,我总觉得,魔渊的因果,或许就在这灯火之中。”
吕怀阳目光微动,点了点头,低声道:“民心如灯,的确是你道中的一味。你这白玉体,能与民心共鸣,儒家的仁、道家的真、佛家的慈,或都在你身上交织。只是这灯火尚弱,需得淬炼。”他顿了顿,语气转柔,“走吧,这荒野不安全,咱们找个隐秘处落脚,我教你一门全真派的‘静心诀’,助你稳固修为,也好平复这几日的波澜。”
我应了一声,将草鞋小心收回乾坤袋,拔起青锋剑,起身跟在吕怀阳身后。
风愈发冷冽,吹得我长发飘飘,衣衫猎猎作响,血污干涸处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痛。我咬紧牙关,白玉体的恢复之力在缓缓流向伤口,带来一丝暖意,可心头的沉重却未减半分。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山势渐缓,石壁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隐秘的山谷。谷口被几株枯松遮掩,风吹过,松针簌簌落下,谷内隐约可见一汪清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吕怀阳停下脚步,低声道:“此处不错,可避风,也能遮掩行踪。”他挥手打出一道符?,符纸燃起青光,化作一道光幕,将谷口封住,随后转头道:“清扬,你先进,我布个警戒阵。”
我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山谷。谷内空气潮湿,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脚下枯叶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我走到泉边,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洗去掌心的血污。我低头看着水面映出的自己,眉眼间多了几分疲惫,暗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长大啦,要肩负护道天下的使命。”母亲佝偻着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