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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御书房内烛影摇红。
龙涎香的淡薄气息在殿内萦绕不散,却始终压不住那份令人窒息的沉重。
楚知熠肃立在御案前三尺处,身形挺拔如松,将老君观发生的一切??从与玄面人交手,到对方面具碎裂时惊鸿一瞥所见的面容,再到对万家灭门案的重重疑点,都一一禀报给了端坐其上的天子。
琉璃灯盏投下柔和的光晕,却让皇帝的面容在明暗交错间显得愈发晦暗难辨。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隐约可见暗流汹涌。
“万承安……”皇帝缓......
马车在晨雾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湿润的泥土,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小禾蜷在角落里,披着一件旧斗篷,呼吸均匀,仍在熟睡。沈知白坐在对面,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手札,是昨夜从宁心庐藏书阁翻出的《梦解残篇》,据传为百年前一位疯癫道士所著,其中提及“共梦之门”并非单一入口,而是如蛛网般散落人间,每一道裂痕都可能成为通往集体梦境的缝隙。
林沉靠窗而坐,指尖摩挲着袖中那张童谣纸笺。阳光透过车帘缝隙洒在他掌心,映出字迹淡淡的影子。他忽然开口:“你说,他们真的走了吗?”
沈知白抬眼,“谁?”
“归棠九魂。”
沈知白沉默片刻,合上手札。“你给他们的名字立了碑,在星图上点亮了光。可灵魂若执念未消,哪怕被铭记,也可能化作另一种存在??不是怨灵,也不是善魂,而是……梦的余响。”
林沉点头,目光落在远处山峦间一缕飘忽的薄烟上。那烟不像炊烟,也不似云雾,反倒像是某种无形之物在呼吸。
他知道,有些告别,并非终结。
三日后,他们抵达信中所述小镇??石眠镇。
镇名本无异样,可当马车驶入主街时,林沉却察觉不对劲:街上行人步履整齐,动作机械,脸上挂着相似的笑容,嘴角弧度几乎一致。他们彼此不交谈,只是静静地走着,或站定,或劳作,仿佛被同一根丝线牵引。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人的眼睛。
瞳孔深处,隐隐泛着灰白,如同蒙了一层石粉。
“这不是病。”小禾低声说,脸色发白,“这是……石化症?可人怎么会变成石头?”
“不是身体。”林沉凝视着一个蹲在井边洗衣的妇人,她的手指已微微僵硬,关节处皮肤龟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纹理,“是心先死了。他们选择用‘不再感受’来逃避痛苦,久而久之,灵魂便开始固化,连带躯壳也渐渐失去生机。”
沈知白皱眉:“全镇人都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石头?这不可能自发形成,必有源头。”
“去找梦核。”林沉起身下车,脚步坚定。
他们在镇中心找到一座废弃的祠堂,门楣上刻着“安息堂”三字,字迹已被苔藓侵蚀。推门而入时,一股阴冷扑面而来,屋内竟摆满了石像??男女老少皆有,姿态各异,有的跪拜,有的相拥,有的仰天大笑,却无一例外,面容凝固在一种诡异的安宁之中。
小禾颤声问:“这些都是……真人?”
“是醒不来的人。”林沉走近一尊孩童石像,伸手轻触其脸颊,指尖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就在那一瞬,他脑海中骤然闪现画面:
*黑夜,暴雨倾盆。
一个男人跪在祠堂中央,手中捧着一本漆黑册子,声音嘶哑地念诵:
“愿诸苦止息,愿痛楚远离,愿众生得安眠,永不再醒。”
四周百姓纷纷跪倒,含泪应和。
而后,一人接一人走入祠堂,闭目坐下,微笑着,慢慢化作石像。*
林沉猛地抽手后退,额头渗出冷汗。
“有人在这里设下了‘安眠阵’。”他喘息道,“不是承安那种以操控为目的的邪术,而是一种……自愿献祭式的集体催眠。他们祈求解脱,于是有人给了他们答案??变成石头,就不会痛了。”
沈知白冷笑:“慈悲的暴政。听起来倒像是某个‘救世者’的新版本。”
“不。”林沉摇头,“这次的主导者,恐怕也是个受害者。”
正说着,一阵细微的歌声从祠堂后院传来。
>“石头不怕雨打,
>石头不怕风吹,
>石头不会想娘亲,
>石头不会流眼泪……”
歌声稚嫩,带着颤抖,却异常执着。
三人循声而去,在后院枯井旁发现了一个约莫八岁的男孩,正用炭笔在墙上一遍遍描画那些石像的脸。他瘦弱不堪,衣衫褴褛,左腿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听见脚步声,他猛然回头,眼中满是惊惧。
“别过来!”他尖叫,“你们也会被变成石头的!这里很危险!”
林沉蹲下身,尽量放柔声音:“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唱歌?”
男孩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