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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忙找人已经是一个很难开口的抉择了。”昂热轻轻上扬嘴角，眸中烧起不止息的熊熊烈火，“虚无的神明无私赐给人类几大最平等最基本的权力，分别是生命、死亡以及复仇，别剥夺它们。”
“我帮你找。”路明非说。
“谢谢，你的本科论文我看过几眼，最大的问题就是文法。”昂热顿了顿，“路明非同学，你的初版论文稿很好的把学术文章写成了第一人称小说，看来文法课程你一点都没听过。”
“半个月之后，重新写一篇本科水准的毕业论文交给我，我相信在我的指导下，接下来的三年你……”
昂热的话语突然被打断，那是一阵悠扬的提琴协奏曲，是昂热的手机铃声，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嘴角突然多了点轻松的笑意。
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找到乐子了的笑容。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路明非缩了缩脑袋，他心下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上杉越的电话。”昂热说。
路明非这下知道为什么昂热会露出那种神情了。
昂热又说：“其实源稚生已经给我说过好几次了，他的妹妹来卡塞尔学院，并非作为人质，而是出自他妹妹本心的真诚愿望……你惹的麻烦不小，上杉越是个很难缠很棘手的家伙。”
“哦哦。”路明非微微低下头，阳光落在他额前的碎发，黑润的色泽多了些闪耀的光辉，“那这位上杉越大叔打电话过来也是为了……额……”
“对，就是他女儿。”昂热抿了口茶水，几点细碎的茶叶随着温柔的水混进了他的口中。
他轻轻咀嚼几下，又说：“你和那个女孩儿的事情我可不能插手，所以，要么靠你自己，要么靠你那对不怎么靠谱的爹妈。”
“没事，不就是被拷打嘛，我习惯了。”路明非大手一挥大义凌然，尽管是个人都能看出他那点略微的小心虚。
“那我就接了。”昂热笑着接通电话，顺手打开了免提。
上杉越温柔的嗓音瞬间就跨越太平洋抵达了芝加哥的某间办公室内……
“昂热！你个老东西就这么放任你那个学生不管？！他勾引我女儿！他勾引我女儿啊！他到底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平静些，天父要是知道他虔诚的信徒居然是你这幅模样，肯定会感到丢人的。”昂热的毒舌能力丝毫不弱于人。
“那是我女儿！天父就算知道了也会宽恕我的！”
“额，那个，校长，我先走了。”路明非低头起身，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论文还真难写哈，我先回去找找资料定个方向。”
上杉越：什么比动静？
不对，那个混蛋就在昂热身旁！现在正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老人顿时跳脚，丝毫不管拉面摊子前正在点餐的客人：“那个混蛋！叫他接电话！那个叫路明非的！昂热你快把电话给他！”
昂热看着路明非辗转腾挪脚步匆匆的背影，悠闲道：“你说晚了，人家已经跑了。”
“混蛋！”上杉越一掌拍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拉面瘫，面条和汤水在他脚下流淌。
阳光斜映，芝加哥这几天都是雨天，不过好在过了午后天色终于转晴。
路明非踩着略带积水的人行道，手里拿着两个卷的高高的冰淇淋，于教室门口停留。
代班助教楚子航斜了一眼教室门外，又扫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红发女孩儿。尽管他什么话都没说，但路明非已经看见楚子航的耳朵也和冰淇淋一样，竖的高高的。
“下课。”楚子航说。
楚子航整理好课件，推门而出，和路明非擦肩而过。
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看向路明非。
学生们还在整理笔记，又或者是闲聊，可这都和绘梨衣没有关系，和她有关系的事情在教室外面。
有阳光，有冰淇淋。
晃悠悠的秋天让人格外悠闲。
女孩儿将披在肩后的红色长发扎成一个高立的马尾，拿上书本蹦蹦跳跳的出门。
“交换生的生活怎么样？还习惯吗？”路明非没把冰淇淋递给绘梨衣，而是捏在自己手中，绘梨衣一张嘴啊上几声他就把冰淇淋的小尖尖递到她嘴边让她咬上一小口。
毕竟，人家的手还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是写字，不是其他的事情。
绘梨衣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快速写着：“很悠闲呀，而且很开心。”
“越来越像一个女大学生了。”路明非说。
“就是女大学生！”小本本上的句子后面多了感叹号，好像是加强语气的坚定证明，“绘梨衣现在就是大学生！”
“是是是，你是。”路明非将冰淇淋递到她嘴边，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堆起的小尖尖，没由来的就笑了好几下。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个女孩。
总觉得自己二十出头就开始养女儿了，又有些不太像。
绘梨衣轻轻舔着唇边沾染的星星点点的冰淇淋，这种冰冰凉凉的奶油制品她真的很喜欢。
同时，她手中动作不停，娟秀的小字在本子上一个个长了出来。
“想去玩吗？”路明非问道。
“想去玩！”
“去哪里玩？”
“要路明非带我出去玩！”
“我问你想去哪里玩……”
“要和路明非去玩。”
去哪里玩都无所谓，女孩儿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