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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制衡朝堂的手段是什麽?扶持内宦!将国政之权柄与市井倾轧等同!
张让丶赵忠之辈,贪婪愚妄,朝野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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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利刃授予阉宦,以为他们是你的家犬,却忘了恶犬饥则噬主!这便是你所谓的牵制?”
刘彻的话毫不留情。
边上张让闻言,连忙跪伏在地:“太祖丶世宗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张让开口,其话语刘宏并未理会。
此刻其胸腔剧烈起伏,似有千般委屈压在心头。
那双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睛同样死死盯着刘彻,就连声音都开始带着一丝丝颤音。
“宏…宏自登基以来,日日如履薄冰!这满朝诸公,世家门阀根深蒂固,盘踞州郡如同蛀虫!
宏不联合内宦,难道指望那些清流士族帮宏夺回权柄吗?”
他猛地指向殿外,彷佛那里就站着便是那世家大族。
“创立鸿都门学,宏就是想从士族门墙之外,另起炉灶!
擢拔寒门才士,让他们知道,天恩浩荡,并非只泽被世家高门!”
“这一切,宏难道做错了?”
“寒门?”刘彻撇嘴。
他语气淡然,话音之内的讥讽之意极为明显。
“那你卖的那些官爵,也是恩泽寒门?”
这话让刘宏脸色瞬间一白,其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旁边的张让听到这话,身躯匍匐在地抖若筛糠,恨不能钻进地砖里去。
“怎麽?说的好听,现如今又说不出来了?”
刘彻冷笑一声,那眼神锐利得彷佛要将刘宏刺穿。
他负手在大殿踱步,玄底赤色的冕服下摆扫过光洁的青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刘宏紧绷的心弦之上。
“好一个党锢?好一个制衡天下士族!
你可知,现如今大汉各地流民遍地,民怨鼎沸?
你可知,各州郡反旗将起?
你可知,大汉就要亡在你手里了?”
刘彻连番质问,话音落下,其目光扫过殿内垂首的卢植丶刘备等人,帝王威势,彰显无遗。
“如今,太平道张角,聚徒数十万,其符水治病,布散九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这天子,是聋了?还是瞎了?”
话到最後,刘彻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霹雳炸响在空旷的殿宇。
顿了顿,刘彻瞥了卢植一眼,目光再次看向刘宏。
“此前卢卿,已给你上奏提醒此事,你现如今可否知晓?!”
“张角?”
刘宏猛地抬头,他急切地看向卢植,眼中带着不解与疑惑:“卢卿,有此事?”
“回陛下,臣数日之前,确有奏疏陈述此事!”
卢植躬身,语气沉重。
回应之时,顺带将此前刘备告知他太平道之事,连带着自己调查後上奏的过程一一言说。
刘彻冷笑:“黄巾裹挟,流民遍地,这就是你登基数年,治理的大汉?”
“宏…宏如何不知流民之苦?
水旱连年,蝗虫蔽日,疫病横行……”
刘宏的声音有些低沉,其声音带着一种深切的无力与疲惫,这疲惫远比方才的辩解更令人动容。
“可是,大汉府库空虚,连年用兵剿抚边郡羌乱已是竭泽而渔!
那些赈灾的奏疏,宏看了……可又有什麽办法?
那些世家大族,狼子野心,宏发动党锢便是为了限制他们,难不成还要如了他们的意,解除党锢去用他们?
更何况,大汉哪有钱?
宏拿什麽去赈?拿什麽去剿?
宏难道能凭空变出粮食丶变出兵马来吗?”
他抬起头,脸上泪痕混着汗水,这一刻天子威严尽失,就像是一个满腹委屈无处诉说的年轻人。
其声音几近哽咽。
“太仓空空如也!洛阳八仓,存粮不及往年十一!宏这皇帝…当得窝囊!
每日坐在这个位置上,如坐针毡!
这天下…处处是窟窿,处处要钱粮!
世家豪族拥坞堡自守,土地丶钱粮丶人口皆入其手!
宏这天子,还不如他们过得好!
你们说,换作你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又能如何做?又能怎麽办?!”
这一刻,刘宏似是有些压制不住情绪,他继续开口,声调上扬。
“你们只会斥责说我荒淫无道?斥责我信任阉宦?
可是,若非张让等人替宏从那些豪商巨贾手里掏钱,从那些卖官鬻爵的蠢货手里弄来军饷粮秣。
宏连戍边的士卒银钱都快发不出来了!宏有什麽办法?”
……
“啪!”
大殿内响起一声脆响,不远处,刘邦随手从玉案上的果盘里捞起一颗乾果,用力砸在了地上。
那声响不大,却奇异地让刘宏失控的嘶吼戛然而止。
众人的视线齐齐转向!
刘邦拍拍手上的碎屑,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随意,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缓步上前,走到刘宏面前,微微倾身,盯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
“娃儿,委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