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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有歪歪扭扭的“我要当导演”。他伸手抚摸那些痕迹,声音沙哑:“原来我一直都在这里,从未离开。”
镜头结束时,全场寂静。几秒后,掌声雷动。副导演眼眶发红:“这已经不是表演了,这是生命本身。”林言走出屋子,阳光刺得他眯起眼。林深立刻上前,将外套披在他肩上,递上温水。林言握住他的手,没说话,只是用力捏了捏。他知道,刚才那一幕,他真的回到了过去??不是演,而是穿了进去。他看见年轻的自己在墙角写剧本,听见苏婉在门外喊他吃饭,甚至闻到了那年夏天特有的槐花香。十分钟的镜头,他活了整整一天。
当晚,林言发起了低烧。苏婉守在床边用湿毛巾敷他额头,小满趴在旁边嘟囔着“爸爸快点好起来”。林深坐在桌边,一页页整理今天的拍摄笔记,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梦。半夜林言醒来,看见他还醒着,便轻声说:“你去睡吧。”林深摇头:“我陪你。”林言望着他,忽然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不是一个角色,而是真实存在的人,你会是什么样子?”林深抬眼看他,目光平静:“我就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你需要我。”林言怔住,随即苦笑:“你总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话,说出最深的道理。”
三天后,林言康复归队。最后一场戏在海边拍摄??男主角站在悬崖边,将写满故事的笔记本投入海浪。风吹起纸页,像一群白鸟飞向远方。苏婉饰演的妻子走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接下来写什么?”他微笑:“写我们正在过的日子。”这一幕拍了三遍,每遍都完美,但林言坚持重来。直到第四次,夕阳正好沉入海平面,金色余晖洒满沙滩,他回头看向镜头外的林深,忽然脱稿说了一句:“谢谢你,让我一直有故事可写。”全场静默,导演最终决定保留这句即兴台词。
杀青宴那晚,大家喝得尽兴。有人提议让林言讲几句感言,他站起来,手里握着一杯茶??他已戒酒多年。他说:“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这些年还能保持创作的热情?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写。我的妻子、女儿、朋友,还有那个总在背后为我煮牛奶的人,他们都是我的笔尖,我的墨水,我的光。”他顿了顿,看向林深,“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迷失在某个剧本里,再也回不来了。”林深没有起身,只是举起茶杯,对他微微一笑。那一笑,像是穿透了所有虚构与现实的界限。
几天后,林言收到一封来自偏远山区学校的信。是一位老师写的,说她带学生们看了他的电影,孩子们第一次讨论起“记忆”和“爱”这样的词。有个孩子写道:“我也想写一个能让妈妈流泪的故事。”末尾附着一张全班合影,每个孩子都举着一张手绘的“给林言叔叔的信”。林言坐在灯下读完,久久未语。苏婉走来,看见他眼角有光,便问怎么了。他把信递给她,只说了一句:“原来故事真的可以照亮别人。”
从那天起,林言开始每周抽出一天时间,远程给那所学校的孩子们上写作课。他不用教材,只让他们写自己最想记住的事。有个女孩写奶奶去世前给她织的最后一双袜子,有个男孩写父亲离家打工前留在桌上的半块巧克力。林言认真读每一篇,写下批注,有时还会录一段语音回复。小满常常趴在他腿上看电脑屏幕,指着某个名字说:“爸爸,这个哥哥写的和你电影里好像。”林言摸摸她脑袋:“因为他们写的,都是真的。”
林深依旧每日相伴。某夜暴雨突至,停电的瞬间,林言正写到关键章节。他正要起身找蜡烛,却见林深已点燃一支备用台灯,静静放在他手边。灯光昏黄,映出两人影子交叠在墙上,宛如一幅旧照片。林言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写了,你会走吗?”林深摇头:“不会。因为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还在。”林言低头继续打字,嘴角微扬:“那你得陪我久一点,我打算写到一百岁。”
春天来临时,新电影入围国际电影节。评审团评价它“以极简的叙事抵达情感的深渊”。颁奖典礼上,林言捧着奖杯,面对全球直播镜头说:“这个奖不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所有在平凡生活中坚持记录的人,属于每一个相信爱能穿越时间的人,属于那个在我每次迷路时,都会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的人。”台下,林深静静鼓掌,眼里有星光闪动。
回国后,林言把奖杯放进小满的玩具箱。她抱着它咯咯笑,说要拿去幼儿园炫耀“我爸拿的金娃娃”。苏婉笑着摇头:“你爸真是越来越不在乎这些了。”林言靠在门框上,望着妻女嬉闹的身影,轻声说:“真正在乎的东西,从来不需要放在高处。”
某个深夜,林言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白的空间里,四周漂浮着无数未完成的剧本碎片。他认得这个地方??那是他意识深处的“故事库”,只有当他濒临崩溃或极度疲惫时才会进入。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走来,穿着笔挺西装,眼神锐利,正是十年前的自己,那个一心只想拿奖、成名、征服世界的林言。“你过得真失败,”那个年轻的他说,“你放弃了商业大片,选择了家庭和平凡,你现在不过是个小众导演。”林言静静听着,然后笑了:“可我现在写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你当年拼命想写的‘伟大作品’,其实就藏在这些琐碎日子里。”年轻林言愣住,身影渐渐淡去。
他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林深已在厨房忙碌,锅里热着牛奶,香气弥漫。林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过去的我骂我没出息。”林深转身,擦干手,轻轻抚过他眉间:“那你告诉他了吗?真正的出息,是活得像自己。”林言点头,眼底湿润:“我说了。而且我还告诉他,我有你,所以不怕迷路。”
日子继续流淌。小满上了幼儿园,每天回家都要讲新学的儿歌。苏婉接了一部新剧,但仍坚持每月回家陪家人。林言的新书出版,书名就叫《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首印十万册三天售罄。读者说这本书让他们明白,人生不必轰轰烈烈,只要真诚地活过,就是最好的剧本。
而林深,依旧每天清晨为他煮一杯热牛奶,然后坐在窗边看书,等他醒来。有时候林言会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感激,又像是依赖。“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要去哪?”他再一次问。林深放下书,看着他:“因为你去哪里,我都会在。”林言笑了:“听起来有点像小说里的台词。”他点头:“也许吧,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林言看着他,轻声说:“林深,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他轻轻笑了:“不是谢谢,是约定。”林言点头:“是啊,是约定。”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城市灯火依旧明亮。而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故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写下去。因为写作,不只是我的职业,更是我的信仰。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只要我还在写,我就能活在自己的故事里。而林言,苏婉,林深……他们都是我。而我,也终于活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