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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噙霜,不是给田产就是给铺子。
既然管家之权注定要被夺走,与其不情不愿的惹人嫌,倒不如表现的利落大方一些,博取岳峰的同情,好换取更大的利益。
“还是我家霜儿懂我,知道我的难处。”岳峰捉着林噙霜的手,深情款款的道。
林噙霜也望着岳峰:“只要紘郎好,霜儿什么都愿意。”
“霜儿!”
“紘郎!”
两个人就这么飙起了演技,深情款款的对视着,片刻之后,片刻之后,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某种特殊的气味,片刻之后,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岳峰俯身而上,含住了那粉色的樱唇。
翌日一大清早,林噙霜刚刚送走盛紘,正欲回屋睡个回笼觉,就听女使来报,说是葳蕤轩的刘嬷嬷来了。
“哟,这一大清早的,什么风把刘嬷嬷给吹来了?”林噙霜身侧的周雪娘出来相迎,见到刘嬷嬷,脸上虽然露出笑容,可嘴上却阴阳怪气的,看似欢迎,实则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刘嬷嬷带了四个女使,仰着头,颇为倨傲的道:“奉大娘子之命,请林小娘过去回话。”
“大娘子?”周雪娘疑惑着,可还没等她细思,刘嬷嬷的话又响了起来:“记得叫林小娘带上家中的对牌钥匙还有一应账册。”
“刘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娘管家理事,是主君下的令,大娘子虽是家中主母,可也不能越过了主君吧。”
“越没越过主君,干你一个奴婢什么事,你只管把我的话传给林小娘,其他的哪轮的找你来问。”
看着刘嬷嬷一脸居高临下的模样,周雪娘气急,银牙紧咬,可见刘嬷嬷如此有底气,却又不敢与之硬碰,说到底刘嬷嬷是王若弗的心腹,代表的是王若弗,若是她所言非虚,自己若是和她硬顶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娘,来的是大娘子身边的刘嬷嬷,说是大娘子让小娘带着对牌钥匙和账册到葳蕤轩去见她!”周雪娘来到林噙霜身边,一脸疑惑的道。
“哼!”林噙霜也没想到葳蕤轩那边人来的如此之快,快到她连做小动作的时间都没有。
一声脆响,一个足以抵寻常人家数月生活所需的茶盏被扔在地上,不知碎作多少瓣。
屋里屋外,一众伺候的女使婆子们纷纷噤若寒蝉,生怕这个时候触了林噙霜的眉头,遭受无妄之灾。
连周雪娘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噙霜的脸色。
“王若弗那个贱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蛊惑了主君,竟让主君答应把管家权交给华兰那个死丫头,那丫头才多大,她哪里知道怎么管家。”
林噙霜咬牙切齿,一脸不忿的道。
明年开春,盛家就要举家上京,扬州又不是盛家祖地,日后再来的可能不多,盛家在扬州置办的一应产业,那些个费时费力不好打理的,都得转手出去,莫说其他,只这来回一倒腾,里头的门道就多了去了。
眼瞅着如此肥缺,自己才刚刚喝上点汤,还没吃上肥肉,就眼睁睁被人从嘴前夺了过去。
林噙霜在岳峰跟前自然不会有怨言,相反还表现的十分懂事,理解岳峰的决定,可私底下,却挖心挠肝一样的疼。
倒是周雪娘,听了林噙霜的话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莫不是小娘已经知道了大娘子来要家里的对牌钥匙和账册?
周雪娘并未多想,因为她已经没有空闲,林噙霜一声令下,她当即便将装对牌钥匙和一干账册的盒子从林噙霜的柜子里翻了出来,捧着盒子,跟着林噙霜一路往葳蕤轩而去。
……
……
东京来的贵人在扬州被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整个扬州城里都是风声鹤唳,四处可见兵丁往返巡逻尽皆,搜寻刺客下落,
可接连数日搜寻,却始终没有寻到刺客的踪迹,反而闹的人心惶惶,连城中百姓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影响,而扬州又是连同南北的运河起始站,盐运、货运皆需在扬州中转,封城数日,已然给衙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盐务、漕运等等多个衙门,都开始向扬州知府施压。
第四日一早,府衙便下令解除封城,但城门口、码头尽皆还有衙门的兵丁在盘查进出的人车。
这天中午,岳峰和长柏亲自将已然可以下地行走的顾廷烨,送回了白家。
三人还没进门,就看到了白府的下人正在四处挂白幡,连灯笼都换成了白色。
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时间,顾廷烨原本就因着伤势未愈,失血过多而导致苍白的脸色愈发苍白。
“外祖!”
在顾廷烨眼中,外祖白老太爷是世上仅有的几个关心他的人了。
“节哀!”长柏也不知该说什么劝顾廷烨。
“公子?”
门房自然是认识顾廷烨的,见他回来,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色,可还不等他说什么,顾廷烨已然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长柏眸光微闪,紧随其后,岳峰眉头微皱,没想到竟然这么巧,白老太爷竟然死了?难不成这也是蝴蝶效应?
来到正堂,灵堂都已经搭好了,屋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白氏族人,中央摆着一副金丝楠木棺材。
“哥儿!你可算回来了!”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妇人一见到顾廷烨,眼睛就亮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然后急忙迎了上来。
“嬷嬷!外祖他……”顾廷烨的话音已有几分哽咽。
常嬷嬷道:“公子,老爷……老爷……”
顾廷烨神色怆然,满面悲戚,踉跄着步入厅内,正欲上前,却被厅中的白氏族人拦在身前。
“让开!”顾廷烨冷眼扫过几人,沉声说道。
几人阻拦只是下意识的,可迎着顾廷烨那冷若寒霜的眼神,却下意识往后踉跄几步,让开道路。
“外祖!”看着棺材里安详的躺着的慈眉善目的老者,顾廷烨心中莫名感到悲伤。
几个白氏族人神色各异,彼此眼神交流着,却无一人敢做出头鸟。
“外祖是什么时候去的?”
顾廷烨问的是方才那个嬷嬷,也是他的奶嬷嬷,以前他娘的贴身女使。
常嬷嬷一脸悲戚,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才强忍着悲伤,向顾廷烨说起了近日白家之事。
原来自那日白老太爷得知顾廷烨被刺杀之时,便急火攻心,直接晕死了过去,等叫来郎中之时已经晚了,只勉强吊着白老太爷的最后一口气。
白老太爷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知道孙儿的消息,可终究太过年迈,又病了多时,精力不济,接连撑了四五日,终究还是于昨日晚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外祖!”
“孙儿不孝!”
顾廷烨如遭雷击,一脸恍惚的看着躺在金丝楠木棺椁之中,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的老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顾廷烨愣神之间,几个披麻戴孝的青壮匆匆自府外赶来,正欲发作,可在看到灵堂前正在上香的那穿着绿色官袍的岳峰之时,尽皆一愣,旋即便下意识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