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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青年指示一旁的大鼻子汉子去取木箱。那汉子小心翼翼掀开布幔,将黑木箱从香案下拖了出来,拎至殿外锦衣青年面前。
见到眼前的黑木箱,锦衣青年瞳孔放大,兴奋不已。想到几番殚精竭虑、费劲周折,如今这份大功劳终于落到自己手中,忍不住心花怒放,得意大笑。
他上前一步,仔细打量黑木箱。这黑木箱外形普通,用料却很考究,木材材心色泽发黑带有条纹,摸上去坚硬结实。木箱盖子缝隙紧密,用蜡封固。
锦衣青年走近铁面男子,二人低声交谈后,铁面男子抽出一把小匕首插入木箱盖缝,小心去除封蜡,又倒转匕首,用柄端大力敲砸木箱铜锁,三、二下铜锁就被砸开。
锦衣青年心情激动,扶着木箱的双手微微颤抖,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后,缓缓打开木箱。
木箱内整齐堆放着三层大口铁罐,亦用蜡封,罐子之间及箱内空隙皆用棉花厚布垫衬,箱内还有三本厚厚典籍及八、九枚形状如石榴、碗口大小的陶瓷坛,箱子角落还放了一截细绳索。
锦衣青年小心撬开其中一个铁罐封口,凝神细瞧,夹出很小一块灰白色块状物体,手指发力捏碎,又叫大鼻子手下从行李中拿来火把,取出火石引燃火把。
这火把不知如何制成,点燃后火焰炽热升腾,远远超过普通火把。锦衣男子用火把烧灼先前捏碎的块状物,须臾间竟燃起紫色火焰。
锦衣青年又探首瞧向黑木箱,捧起一个陶瓷坛,此瓷坛样式和市面常见瓷坛不同,没有坛口和坛盖,顶部还插了一个中空小竹筒,竹筒顶端以蜡覆盖。
锦衣青年小心晃了晃,簌簌有声,他倾斜坛身,戳破封蜡,从竹筒内倒出来一些细小粉末颗粒。他将地上的粉末颗粒聚拢在一起,想了想,用手掌拂去大部分粉末颗粒,只留下少许一些,示意铁面人可用火把烧炙。
火苗吞吐、似触未触之际,极快速的爆出一声轰响,地面腾起大股呛人硝烟。
是铁面人点的火,他位置靠的近,霎时间觉得一股烈焰迅猛舔上眉梢,刮面生疼,急忙抛下火把,连连以手拂面,咳嗽不止。
硝烟散去,空中弥散焦糊之味。锦衣人看过去,发觉铁面人一侧眉毛和额前头发已被熏炙烧灼,宛如刚从烟囱内爬出来一样。
锦衣青年和铁面人相顾愕然,不料一点粉末颗粒竟有如此之大威力。二人虽然狼狈万分,却反而大喜若狂。锦衣青年又拿出箱子内一本牛皮包面的书籍翻了翻,朝铁面男子点点头,两人脸色均兴奋激动,欣喜异常。
锦衣青年随手将书揣入怀中,腾出手从怀里取出一支号炮,拽开引线,号炮一声锐啸,直冲半空,在空中炸开一朵斗大的烟花。少顷,东北远处天空也炸开一朵烟花,遥相呼应。
王敬得知道这是对方在发信号联络同伙,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锦衣青年向铁面男子点头示意,眼色冰冷看向霹雳堂众人,毫不掩饰,就如同在看死人。
铁面男子脸色狰狞,迈步向翟敬承走去。
翟敬承斜倚在台阶上,长刀仍插在肩下,胸口、地上血迹斑驳。
铁面男子走向前握住刀柄慢慢扭动。他在酒楼曾吃过翟敬承的亏,此时有意折磨,就像猫戏老鼠一般。翟敬承浑身痉挛,伤口一经搅动,鲜血顿时又泊泊流出。
铁面男子手上加劲,口中大声呵斥,神情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翟敬承虽身子颤抖,可脸上神情平和,居然还微微一笑,向对手轻声念叨。
铁面男子一呆,听不清翟敬承讲话,以为他要开口求饶,俯下身子倾听。
忽然眼前银光闪烁,未及任何反应,一物已闪电般疾飞而来。
原来此前众人饮食中毒,幸喜没有饮酒,药力未来得及深入脏腑,之后又长途奔走,有助药性向外散发。但时间紧迫,得不到调息,药性始终还在体内无处宣泄。此后翟敬承中剑,流血不少,但药性也随血向外排出。他内力最深,药性一旦减弱,便不能够完全压制住他内息流转。
翟敬承武功驳杂,年轻时曾遇名师指点,能以疼痛激发体内余力,他中剑受创,身子假装承受不住而抽搐颤抖,实是暗自聚气。他和蜀中唐门交好,曾得唐门飞针精要,其中一路即为口内飞针,此法只有一式,盖用到此招,已是性命攸关之际。
敌人追近土地庙,众人手脚无力,刀剑、飞镖、飞蝗石等都不可用。趁着铁面男子和锦衣青年注意力被黑木箱吸引,翟敬承吸一口气,口内暗含银针,此前他一直不开口讲话,力求在关键之时一针奏效。
危急存亡关口,翟敬承强忍伤口疼痛,引诱铁面男子俯身近前。铁面男子见他血流泉出、精神涣散,又手无寸铁,不疑有诈,疏于防备,翟敬承又竭力施为,银针霎时飞刺入右眼,竟整根没入眼眶之内,深入头骨。铁面男子闷哼一声,铁塔般的身体前后摇晃,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