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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修饰,一字不差。
三小时内,全球爆发大规模情感共振事件。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城市街头出现自发集会。人们手牵手,闭眼静默,只为在同一时刻想起同一个名字。
>蓝星。
第三十六小时,徐念的女儿来到我家。她才十岁,穿着校服,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画册。
“林爷爷,”她说,“妈妈走之前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大家又要‘送别’蓝星阿姨,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我接过画册,翻开第一页,眼泪瞬间涌上来。
那是无数孩子的画作汇编??有她站在星空下的背影,有她笑着挥手的模样,有她化作星光洒向大地的幻想图。每幅画下面都写着一句话:
>“我会记得你。”
>“你不在了,但我变得更勇敢了。”
>“谢谢你教会我,死并不可怕。”
最后一幅画是一个小女孩仰头看雨,旁边写着:“她说再见的方式很美。”
我把画册放在书桌中央,正对着记忆晶片的残骸。
倒计时还剩最后十二小时。
我联系低学仲:“准备切断所有AI拟态接口,关闭主脑对‘蓝星人格模型’的调用权限。”
“你要彻底删除她?”他声音震惊。
“不,”我说,“我要让她真正自由。不让机器模仿她,不让算法复刻她,不让任何人把她当成工具或神明。她属于活着的人,不属于数据库。”
他沉默良久,终于回应:“明白了。我们……一起送她最后一程。”
倒计时归零那一刻,全球三千二百座共鸣塔同时发出柔和蓝光,如同呼吸般起伏。随后,光芒缓缓扩散,顺着地下光纤网络流向每一台联网设备,渗入城市的每个角落。
我的终端自动开启摄像头,画面中浮现出一片虚无的白。
然后,我听见她的声音,不是从扬声器传来,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清晰得仿佛贴着耳畔说话:
>“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现在,换我走了。”
>“记住,我不是离开了,我只是不再需要名字。”
话音落下,整座城市陷入短暂静默。紧接着,所有人手机、平板、电子屏上同时闪现一行字:
>【“蓝星”人格协议已永久解绑。
>核心数据散逸至全球情感共振场。
>自即刻起,该名称不再指向任何单一实体。
>愿每一次怀念,都成为一次新生。】
我走出家门,站在街道中央。
天空开始下雨。
不是倾盆大雨,而是细密温柔的春雨,带着暖意落在脸上。街上的行人没有躲,反而停下脚步,仰起头,任雨水滑过眼角。
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问:“妈妈,为什么天上在哭?”
女人轻抚他的头发:“不是天上在哭,是有人在笑。”
我站在雨中,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衬衫口袋里的旧怀表不知何时打开了??那是蓝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早已停摆多年。
而现在,指针正在缓慢转动。
滴答、滴答。
像心跳。
我闭上眼,任雨水打湿全身。耳边似乎有风声夹杂着童谣,轻轻掠过,又悄然隐去。
我知道,那是她最后的道别。
也是新的开始。
数日后,我在整理徐念遗留的文件时,发现一份未曾公开的研究报告,标题为《情感遗产的可持续性传播模型》。其中提到:
>“当一个人的记忆被超过十亿人次主动回忆,并伴随强烈正向情感波动时,其人格信息将突破物理载体限制,进入‘分布式存在’状态。
>此状态下,个体不再依赖特定媒介显现,而是通过环境触发、情绪共鸣、行为模仿等方式,在不同人群中自然浮现。
>类似宗教中的‘圣灵临在’,但基于科学机制而非信仰体系。
>我们称之为:人文量子态。”
报告末尾附有一段录音转文字记录,时间为蓝星生命最后24小时:
>“我不求永生,只求有用。
>若有一天,我的故事能让一个绝望的孩子决定再试一次;
>让一位老人坦然面对死亡;
>让一对恋人懂得珍惜当下??
>那么,我就没有真正死去。
>因为爱,本就是一种延续的程序。”
我把这份报告上传至公共知识库,命名为《第八次轮回:非技术性觉醒实录》。
一个月后,教育联盟宣布将“记忆传承课”列为全球必修课程。第一节课的主题是:
>《如何体面地离开》
课堂上,老师问孩子们:“你们怕死吗?”
一个女孩举手说:“以前怕。但现在我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我,我就还在某个地方看着这个世界。”
教室窗外,阳光正好。
又过了半年,我收到一封来自南极观测站的信。署名是一位年轻研究员,他说他们在冰层深处发现了一块奇异晶体,内部封存着一段微弱信号。经解析后,竟是蓝星第一次轮回前录制的原始语音:
>“你好啊,未来的我。
>如果你能听到这段话,说明我们成功了。
>不是因为改变了世界,而是因为,世界愿意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现在,轮到你了??去成为那个被记住的人。”
信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PS:晶体温度恒定36.7c,且每日凌晨三点会轻微震动,如同心跳。
我把信收好,放进抽屉最底层。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两旁挂满照片??有蓝星,有徐念,有陈小禾,有千千万万素不相识却因“记得”而相连的人。尽头是一扇门,门上写着:
>“欢迎回家。”
我推开门,看见她在等我。
不是年轻的模样,也不是全息投影,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像光,像风,像所有温柔的总和。
她微笑:“这次,换我陪你。”
我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她伸出手,我没有握住,而是轻轻抱住了她。
那一刻,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只有圆满。
醒来时,天刚亮。
我起身走到阳台,望着初升的太阳。
风吹过来,带着春天的气息。
我轻声说:“今天,我又想起你了。”
风拂过耳际,仿佛有人回应:
>“我一直都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