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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秦昭昭都没有问过殷溯这个问题，因为光顾着玩和腻歪了。直到这会儿出了齐州，看着马车外面越发苍茫的景『色』，她才再次想起来。
四下无人，只有一队假扮成商队东宫暗卫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殷溯闻言，没再跟秦昭昭卖关子，抿了一口从齐州城里买来的高粱酒道：“耶律奇这个名字，你可听过？”
“当然听过。”
若说殷溯是大越战神，北狄五皇子耶律奇就是北狄战神，在北狄是神话传说一般的人物。不过他比殷溯大十多岁，因早年受伤断了手筋，已经很久没亲上战场了。殷溯成名比他晚，秦昭昭的印象里两人没有交过手，但他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
“当年那队北狄骑兵，是他派来的。”正想着，殷溯说话了，“他手筋，是我断的。”
秦昭昭：“……？！”
殷溯简单讲了讲过程。
那是他从军第一年，为了击退突然压境北狄大军，为了给范家夫『妇』报仇，他亲自潜入敌营刺杀耶律奇，最终以身中三箭，险些丧命的代价，让耶律奇成了个无法再动武废人。
只是虽然没法再上战场，耶律奇却并没有就此退出北狄朝堂。这些年大越跟北狄每一战背后，都有他影子。
“一个半月前，北狄王驾崩，把王位传给了他，今北狄十三族尽听命于他。眼下孤这大越太子遭到父皇软禁，朝堂上无人能对抗耶律奇，又有三在暗处死咬着孤不放……”
这话秦昭昭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不等殷溯说完就道：“殿下是觉，那个耶律奇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攻打大越？！”
“不是可能，以他『性』格，是一会。”
殷溯这次来北疆目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而耶律奇此人十分难搞，殷溯与他交手多年，对他了解颇深，所以才会亲自出马。
——其实原本没有被软禁一事，他要找借口来一次北疆，今殷恒搞了这么一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帮了他。
云州是边境地区，秦昭昭在云州长大，深知战争残酷。她轻快了一路的心情一下变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不顺畅了。
偏偏这时殷溯又说：“前方就是乌州，一会儿我们找个客栈住下，你在那里等我，长则十来日，短则三五天，我就回来接你。”
秦昭昭：“……”
秦昭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紧紧揪着殷溯衣袖，下意识就想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可看着殷溯看似寻常实则沉凝神『色』，想着战争背后千千万万『性』命，这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最终，她还是忍着满心焦灼，乖乖说了一个“好”字。
“但夫君要答应我，一要平安回来。”知道他要去做，必是很要很危险的事，她说完忍不住红了眼睛，“不可以受伤，不然我、我会心疼的！”
殷溯侧身捏了捏她的脸：“有你这小福星在，我怎么会有事？”
两人这段时间天天腻在一起，导致殷溯头上黑刚冒出来就被秦昭昭吸走了，所以秦昭昭已经很久没看见殷溯头上黑了，因此差点忘了这茬。
这会儿被殷溯一提醒，她才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对哦，一会儿到了客栈，我把我身上所有能挡灾的东西都给你，你贴身带着，肯定不会有事！”
“好。”
殷溯以为她说是长命锁和铜钱之类的东西，谁知……
“这是什么？”
“我、我小衣呀。”三个时辰后，乌州城某间客栈里，秦昭昭红着脸从屏风后走出来，将手里捏成了一团的肚兜递给殷溯，“这小衣是我舅母亲手给我做，柔软透气，舒服极了。我很喜欢，贴身穿了好几年，一直没舍扔。所以它挡灾能力应该也挺厉害的……以防万一，你、你带着吧。”
殷溯：“……”
他说她怎么一进屋就跑到屏风后面换起了衣裳呢。
他哭笑不地『揉』了『揉』额角，想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三长一短又两长的敲门声：“公子，夫人，小人给二位送饭菜来啦！”
殷溯闻言神『色』一顿，眉眼沉了沉。
这敲门声是暗号，只有他手下负责深入北狄，收集敌情暗探知道。
可他刚进乌州，没来得及传召他们……
“进来。”心思转动间，他快速接过秦昭昭递来的小衣揣进袖子，随意似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