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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了这事便随口说与陛下和臣妾听,并无偏信的意思。更何况既是宫中姐妹,便是一家人了,家人之间哪有为这点小事计较的道臣妾如今只盼姐姐能早些病愈好。”
楚元煜心里早已没有褚氏这号人,闻言只笑了笑,抚过卫湘脸颊的手倒分外温柔:“小湘心善,但愿旁人都能明白你的心。”
“......那倒不重要。”卫湘嗫嚅着低下头,“臣妾只求问心无愧。至于其他的……………”她偷觑他一眼,红着脸靠向他的胸口,“只要陛下明白臣妾的心便是,旁人再没有一要紧的了。”
这话自能令人心情大好,楚元煜搂住她,五官都变柔和,俯首吻在她额上:“朕当明白你。
卫湘更显羞赧,楚元煜看着怀里的人,久久挪不开眼。好长一段时间,他便这样待着,无所事事,连话不说。时间在他之间静静流淌,卫湘暗想,这倒是岁月静好之态。
此时离晌午用膳已不太久,中午他自是歇在了这里。午后因皇后那边有嫔妃省亲的事宜需要商议,他便去了长秋宫。卫湘在他离开后忙赶去小厨房,琼芳早已白米粥熬好,只余小油菜要等临出锅时再下口感好,这会儿见卫湘来了,便菜入
锅。
约莫一刻之后,主仆二人便离了瑶池,又往容承渊那边去。容承渊养伤无聊,午后玩心大起,使用枚五两的银锭一小宦童手里换了副华容道来玩,没想到这副华容道虽看起来只比常见的那种多三块板,实则难度骤增,容承渊趴在床上摆
弄了一时辰,曹操[往前挪了一步,倒真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宋玉鹏自打临照宫回来就在容承渊这边候命,这会儿见卫湘来了,即刻进屋禀话。容承渊闻言总算推开了那副华容道,咂着嘴说:“请吧。”
宋玉鹏便忙忙碌碌地在榻前支好纱屏、放好椅子,又想到琼芳手里拎着食盒,知是容承渊想吃的粥,便又取来一榻桌,支在容承渊床上。
接着宋玉鹏出去请人,卫湘与琼芳便进了屋。琼芳自要寻地放那食盒,就走向卧房正中央的膳桌,又取来托盘。
这本没什么,却见卫没直接到纱屏处落座,而是跟着琼芳去了那桌边,主仆一起食盒里的东西往外挪。
容承渊在纱屏后挑了挑眉,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食盒里找共是一道菜粥与三样小菜,卫湘一边上手帮忙,琼芳一边不住地看她。待几样东西都盛到托盘里,琼芳正想端,卫湘压音道:“来。
琼芳略有一滞,但终是没劝,由着她去了。
卫湘端着那托盘走向纱屏,天晓她心里紧张了什么样子。容承渊在纱屏那边见她往这边走,还饶有兴味地支着下巴在看,但见她走到近处仍无止步的意思,眼见是要绕过纱屏往这边来,忽而便慌了,下意识地想起来坐好,勉强维持些待客之
道,却又实在无力起身,不知怎么想的,就手忙脚乱地把那副华容道掖到了枕下,自己说不清这有什么道。
枕头放好,那道倩影已绕过纱屏,端着他想要的粥,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容承渊皱眉看她:“娘子做什么?”
“这是......掌印要的粥。”卫湘强作冷静,却遮不住语中的轻颤。这是没办的事,她原就是惧怕这些权宦的,何况站在顶尖的印?且她似乎还罪了他!
心眼比针眼都小!
卫湘心里揶揄。
早?那样来见容承渊,是因她真没那点事值他计较,现下看来,她属实是高看他了。
她垂眸托盘放在桌上,揭开青瓷的盖子,上手盛粥。她的手纤细白皙,执起浅青色的瓷匙,一勺勺舀起白与翠相衬的粥,让这再简单不过的粥都被添了几分仙气。
容承渊看心情挺好,待她放下粥碗,摆好小勺与筷子,他便所当地凑过去,拿起小勺,悠闲地舀了口粥。
卫湘在一旁心惊肉跳地看着他,他每吃一口,她都觉心跳要停两下。
于是当他吃到第三口时她就受不了了,用力抿了下唇,窒息地启唇:“……..……掌印。”
容承渊光顾着吃粥,没顾上抬头:“嗯?”
卫湘道:“掌印若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
“什么?”这回容承渊抬头看向了她,眼中却满是疑惑,“什么打算?”
他这反应,倒弄卫一怔,只觉这疑惑似乎太真,转念又想该是装傻,便沉了口气:“掌印差宋公公来与说那些......”她忍不住看了静立一旁的琼芳一眼,“总不能真是为了逗趣?”
“逗什么趣?”容承渊瞧瞧面前的粥,愈发费解了,“若觉是逗趣,娘子何以还做了这粥?”
“什么?”卫湘惶惑不安,不知接下来该怎么问了,又扭脸去看琼芳。
琼芳隐隐觉出点端倪,上前欠身道:“掌印,娘子只怕您是恼了她,借着粥做筏子,要教训人呢。奴婢觉不像,便说您是在与她逗趣,娘子不敢信,这寻来究竟。”
容承渊眼看着卫湘本就不大对劲的脸色随着琼芳的话一分分变更加苍白,心下虽是想笑,却厚道地忍下了。
他瓷匙撂在碗里,想了想,复又抬眸去看卫湘:“褚氏那事,娘子口口声声地质问,是不是因为自己出身卑微,便连崴脚都是错的。现下想问问??”他略偏了偏身,食指支在太阳穴上,“怎的?是不是咱家挨了那一刀,便连想吃粥都显别有
意图?“
“......”卫湘瞠目结舌。
琼芳说他是在“逗趣”的时候,她只觉那不可能,倘使真是那样,那恐怕便是这天下匪夷所思之事了。
现下她知道,竟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他既没什么深意,亦不是与她逗趣,只是纯粹地想吃这一碗粥?!
她深深吸气:“堂堂掌印,何缺这一碗粥?”
容承渊已又拿勺吃了起来,一脸自在:“如何不缺?娘子这粥,的确不曾吃过啊。
卫湘哑口无言,杵了会儿,渐觉尴尬,又想起他着人送去的那四瓶清露,就没话找话起来:“还多谢掌印给哪些东西。”
容承渊摇头:“道谢没意思,这粥是实在谢礼。”
“......”卫湘不想他了。
她悄悄地翻了下眼睛,转而福身:“那告辞了。”
容承渊:“无力相送,娘子慢走。”
卫湘搭着琼芳的手,转身离开。容承渊本在专心致志地吃粥,却在她走远几步后下意识地抬起头,透过屏风望向她的背影。
她身形窈窕,宫里再难寻到更的样子。
容承渊眯眼瞧了会儿,兀自撇嘴:是挺好看的,怪不能入帝王的眼。
做挺好吃………………
他觉自己这一回的眼光不错。
宦官做到极处,大抵就是他这样了吧??担着掌印的位子,荣华富贵就不会少。再有人能为他在帝王身边扇耳旁风,荣华富贵就能守一辈子。
那么过往的事,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宦官低贱,自是不必去会什么大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