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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嗡嗡嗡一—
机身剧烈抖动，伴随着发动机在轰鸣。
修长的机身猛地一弹，起落架在铁轨下高速转动，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失重感油然而生。
两侧建筑在不断的拉长，扭曲成一道道黑影。
巨大的噪音直灌耳膜，让随行的工作人员痛苦闷哼，紧紧抓住座位扶手。
很快，噪音就消失不在，只剩下气流和发动机的声音。
深山脱离轨道，冲出了水坝。
下一刻。
机身猛地一沉，飞机倾斜，机头向下，笔直栽进深渊。
而后，逐渐向上攀爬。
姜羽抬头回望，水坝上的灯光，越来越淼小，最后黑暗被吞噬。
他们，在极速深入黑暗虚空。
这片荒芜死寂之地。
舷窗外。
漆黑如墨，幽深死寂。
要不是发动机还在轰鸣，甚至都感受不出深山正在高速移动。
就仿佛，他们正在离开现实的世界，前往一个广袤无垠的虚空。
但又没有彻底离开，似乎处在虚与实交接的边缘地带。
这让姜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可以解除安全带开始工作。”
深山内部简陋，机舱和驾驶室是相连的，转头就能看到彼此。
张副官开口说道。
姜羽走到舱口，入眼尽是虚无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把机身的所有照明灯都打开吧。”
“收到！”张副官回答。
白光亮起，只照出十多米范围，再往外伸手不见五指。
姜羽来回查看一番：“先往上爬。”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无限的，但洞顶一定是有限的。
深山逐步攀升，如夏夜萤火，散发着淼小光芒。
很快，上方就露出隐约的轮廓。
来到中间机舱，姜羽翻开舱盖。
开始观察洞顶的情形。
顶部犬牙交错，断裂的巨石形成无数凸起的岩锥，就像是倒悬在头顶的无数险峰。
“这是黑云母花岗岩，第三纪形成的古老岩石。”
有工作人员开口，但很快，他就说不下去了。
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因为，在岩石中，出现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青铜树须，云雷纹路交织，闪烁着冰冷的青铜光泽。
“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深山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副官快速道：“快把这些青铜拍下来。”
工作人员快速行动，开始拍照、笔记收集资料。
深山依旧在高速前行。
越往前，这样的青铜树根越多，并且逐渐粗壮起来。
似乎，整个青铜神树的根须，都在这里汇聚。
姜羽能够感受到，内部那海量的祭祀血晶。
直到三个小时后。
景象依旧如初，这片黑暗似乎没有尽头。
“下降吧，到深渊底部去看看！”
姜羽站在舷窗位置。
工作人员系上安全带，深山开始俯冲。
一直到四周出现稀薄的雾气，速度才慢了下来。
姜羽低头下望。
下面出现一层棉絮般的灰雾，表层在缓缓的流动，犹如某种柔软的固体。
深山就贴在这层灰雾上航行。
张副官观察一番，开始往下方投落大量的照明弹。
刺入浓雾中，爆出明亮的光斑，瞬间驱散出一大片黑暗。
但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好像这个深渊就没有底部。
众人看的都是眉头直皱。
灰雾蕴含重金属，挡住了深山上的雷达，这下面到底有多深，恐怕只有降下去才知道。
“姑爷。”张副官轻唤一声。
“全体带上氧气罩，准备切入云层。”
姜羽做出进一步的指示。
话音一落。
深山猛地一震，开始加速下降。
周围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蒙起来，能见度急剧下降。
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机身上的照明灯全部被压的黯淡无光。
“这样能看见东西吗？”
有工作人员开口道，担忧起来：“如果不把雾气清开，旦遇到障碍物，我们就危险了。”
驾驶室中，传来一道自信的嗓音：“我，伊万，王牌飞行员！”
姜羽没有与他们交流的心思。
这会，他正在思索着。
深山一进入雾中，之前的感觉就越浓郁了不少。
这诡异的灰雾，把这片虚无的黑暗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他们，似乎一下子脱离了现实世界。
朝着未知之地前进。
“这里似乎并不是只有时间的力量……”
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