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战至深夜,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沈倦在家吃完中饭跟萧萧分开后,下午先是来到美容院,为今晚的狂欢夜做妆造。
接着又提前来到梅奔中心,为今年给了他1200万美刀出场费的阿狸拍摄宣传物料。
...
雨季的大理总在清晨醒来得格外温柔。天光刚亮,雾气还缠绕在山腰,院子里的风铃便轻轻晃动,发出细碎如耳语般的声响。我站在“小禾之家”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那本被翻得发毛的日记本,纸页间夹着林小雨寄来的相册复印件。昨夜我又看了一遍《你还在这里》的终版成片,直到凌晨三点,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可每当闭上眼,那些声音就浮上来??阿岩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朵朵念诗时清脆的童音、林小雨按下拍立得那一刻轻微的“咔嚓”声。
苏棠从厨房走出来,肩上搭着一条浅蓝毛巾,发梢还沾着水珠。“你又熬夜了。”她说,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熟悉的担忧。她递来一杯热姜茶,指尖不经意碰了碰我的手背,“今天有新一批孩子要来报到。”
我点点头,把日记本合上塞进外套口袋。“几个?”
“六个,最小的才五岁,脑瘤术后恢复期。”她靠着树干坐下,仰头望着枝叶间漏下的斑驳光影,“有个小姑娘,医生说她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啜了一口茶。滚烫的液体滑入喉咙,像是一道缓慢燃烧的引信,点燃胸腔里某种沉睡的情绪。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沉默,可语言在这类事实面前总显得轻飘。我们拍了那么多故事,记录了那么多眼泪与微笑,可当新的伤痛再次降临,我还是会感到一种近乎羞愧的无力。
上午十点,接送车缓缓驶入院门。孩子们一个个被护工搀扶下车,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戴着帽子遮住化疗后稀疏的头发。他们眼神里有种共通的东西??不是恐惧,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还愿意接纳他们。
朵朵第一个冲上去,手里举着一叠手工制作的欢迎卡,每张都画着不同的云朵。“你们好!我是朵朵,是这里的‘云队长’!”她一本正经地宣布,“以后我们一起看云、写诗、拍照,好不好?”
一个小女孩缩在轮椅里,低着头不说话。她叫安然,才六岁,脊髓损伤导致下半身瘫痪。她母亲站在身后,眼圈发黑,手指紧紧绞着包带。
我蹲下来,平视着她:“你喜欢拍照吗?”
她微微摇头,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试试这个?”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粉色拍立得,正是林小雨用过的那一款复刻版。机身印着彩虹雪花图案,是她亲自设计的。“它不会录像,也不会录音,但它能把你看到的世界留下来。”
她盯着相机看了很久,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镜头。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小禾。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眼神,也是这样犹豫的一触。命运像一场无声的轮回,把相似的重量一次次放在不同孩子的肩上。而我们能做的,不过是递出一只小小的手电筒,告诉他们:你看,黑暗里也能发光。
接下来几天,我们带着新来的孩子熟悉环境。每天早晨七点,朵朵准时敲响铜铃,召集大家参加“晨光仪式”??每人用拍立得拍一张天空,然后贴在走廊的“云墙”上。起初只有寥寥几张,后来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拍到了朝霞染红半边天,有人捕捉到飞鸟掠过云层的剪影,还有人无意间录下了彩虹的残影。
唯独安然始终只拍空白的天花板。
“她不愿意出门。”苏棠某天夜里对我说,“她说外面太吵,轮椅走不动。”
我坐在剪辑室的老椅子上,正把这几天的素材导入电脑。屏幕上映出安然第一次使用相机的画面:她躺在床上,手臂微微颤抖,按下快门后,目光一直追随着照片缓缓吐出的过程。当图像显现??依旧是那片单调的白顶??她的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
“她在等什么?”我低声问。
苏棠靠在门边,手里抱着一摞采访提纲:“也许是在等一个理由,让自己相信值得被看见。”
第二天清晨,我推着她的轮椅来到后院。那里有一片野花丛,是我们去年种下的波斯菊,如今已长得齐腰高。风吹过时,花瓣簌簌作响,像无数人在低语。
“你知道吗?”我把相机放在她膝上,“小禾姐姐以前也讨厌出门。她说医院的走廊太长,脚步声太冷。可后来她发现,只要带上相机,哪怕只拍一朵花、一片叶子,世界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没说话,但手指慢慢抚过相机边缘。
“试试看?”我轻声问,“就一次。”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抬起手,对准前方那片摇曳的花海,按下了快门。
照片显影时,我们都屏住了呼吸。
当色彩一点点浮现??金黄的花蕊、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