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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脚步,风吹乱了他的白发。
“理由呢?”他问。
“多项匿名举报显示,您近期存在严重认知偏差、妄想症状及潜在暴力倾向。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您在无医学依据的情况下,公开宣称自己父亲被非法拘禁进行人体实验??这已涉嫌散布虚假信息,扰乱社会秩序。”
苏婉清怒极反笑:“所以你们现在是要倒打一耙?先制造谣言说我男朋友疯了,再用行政手段把他踢出医疗系统?”
“我只是传达命令。”周琳淡淡道,“配合调查是义务,拒绝则可能导致执业资格暂停。另外……”她转向苏婉清,“组织上建议您与李医生保持距离。情感依附可能影响您的职业判断。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还具备完整的人格稳定性。”
苏婉清气得浑身发抖,却被李言诚轻轻按住肩膀。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他说,“你们不怕我说真话,怕的是别人相信我说的话。所以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我身边的人也开始怀疑我??尤其是她。”
周琳不语,眼神闪烁。
“可惜啊。”李言诚忽然笑了,“你们选错了突破口。苏婉清不是那种会被几句话就动摇的人。她比你们想象中更了解我,也更了解这个世界是怎么烂掉的。”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却不肯弯腰。
回到卫生所已是中午。阳光洒在斑驳的土墙上,院子里晾晒的草药散发着苦涩清香。李言诚坐在门槛上,默默擦拭药箱。苏婉清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那些关于我爸的事,是不是真的?”他先开了口。
她点头。
“是真的。”他望着远处青山,“我不是妄想。我能感觉到他在那里,在某个地方,在受苦。那种痛不是幻觉,是血脉相连的共振。黄九叔教我的不只是摩尔斯电码,还有一种古老的诊断法??‘心脉感应’。当一个人极度专注、极度纯净时,可以通过梦境、直觉甚至疼痛,感知到另一个灵魂的状态。十年前,我在一次高烧昏迷中第一次听见他的呼救。从那以后,每当我救下一个病人,那声音就会清晰一分;而每当有人试图抹黑我,它就会变得更凄厉。”
苏婉清怔住了。
这不是科学解释,也不是精神病理学范畴内的陈述。但它真实得令人心碎。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找媒体曝光?”
“因为‘镜屋’的存在本身,就是国家不允许被证实的东西。”他苦笑,“一旦我拿出证据,他们会立刻宣布我是AI模拟体,说我才是复制品。然后真正的李言诚就成了‘失控程序’,必须被清除。这就是他们的逻辑闭环??你越证明自己是真的,他们就越有理由说你疯了。”
苏婉清缓缓蹲下,抱住膝盖。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等。”他说,“等火种燎原。”
当天傍晚,一封新的邮件悄然抵达全国三千余个基层医疗机构邮箱:
**主题:关于加强乡村医生心理支持工作的补充通知**
**发件人: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基层卫生健康司(自动推送)**
正文内容枯燥冗长,全是标准化的心理干预流程和培训安排。但在附件《心理评估量表模板》的第7页表格空白处,有一行极小的水印文字,需逆光斜视才能看清:
>**编号047已叛变。烛火v2.3运行中。名单正在觉醒。**
与此同时,北京西山,“镜屋?北境”指挥中心陷入混乱。
陈砚盯着屏幕,脸色铁青。数据显示,Operator_List_07不仅未被有效封锁,反而在短短十二小时内完成了超过一万次内部转发。更致命的是,已有至少十七家地方媒体收到线索,准备深度调查十年前对李言诚的全网封杀事件。
“是谁泄露的?”他咆哮。
技术人员额头冒汗:“无法追踪源头。所有数据包都经过七层跳转,伪装成正常政务邮件传输。而且……我们发现,部分节点使用了早已淘汰的‘蜂巢协议’加密方式,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军用通讯技术,理论上不可能出现在民用系统中。”
陈砚瞳孔骤缩。
“老K……”他喃喃道,“你到底藏了多少后手?”
他立即下令:“调集所有可用资源,定位周琳所在位置。我要她立刻撤离云南,同时发布第二波舆论引导稿??标题就叫《揭开“支医英雄”面具:一个被执念吞噬的灵魂》。配图用AI生成的‘李言诚殴打同事’‘焚烧病历’‘威胁患儿家属’三张照片,投放各大社交平台热搜榜。”
“是。”下属领命而去。
可就在指令发出五分钟内,整个“镜屋”内网突然瘫痪。防火墙警报狂响,主控台弹出一行猩红字符:
>【入侵者身份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