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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这狗贼欺侮么?"声完人起,冷不防施展全力纵身一枪,照准石人上部发声之处猛刺过去,噗嗤两响过处,觉着枪尖透进深入两尺,人也随同带将过去,心里一急,惟恐错触机关,更不怠慢,枪尖刺进大半截,就此双脚一蹬,两条小腿一蜷一伸,照准石人当胸踹去。
旺子本来力大,又得过高明传授,近来功力越深,先当那是整块石笋,不料一枪刺透,深陷在内,枪又有钩,心中发慌,起落之势均太猛急,耳听石中一声惨号,跟着叭喳一声大震,石人倒翻在地。旺子也急如飞鸟,斜纵出去两丈远近,安然无事,落在地上。原来那石人乃生牛皮所制,中藏一贼,已被钩连枪刺中前胸,再被旺子用力一踹,连石人一同踏翻在地。石人一倒,机关破去好些,内里中空,暗藏好些刀剑钩刺,贼党立在石人上半身,吃这一枪已难活命,往下一落,正跌在那些毒刀毒箭之上,自然难干活命,只听机簧急转,沧啷啷响了一串,便自停止。
旺子略一定神,仔细查看,此外并无动静。方想,另一石人方才曾经挥动长臂,内里想也藏得有人,同党被我刺死,如何呆在那里不言不动,是何原故?心中不解,这次动手有了经验,先立在白线之外,用三折钩连枪朝石人身上试了一试,刚试出下半截是真的石桩,比先倒石人较粗,离地五尺以上方是空的,好似无人在内。再用枪尖朝左近地上突出的大小石包用力一点,照样也有钩刀弩箭发出,只是形式不一。人也越过白线,石人长臂照样当头打下。最后看出机关在内,上半截是生牛皮制成,有六七尺长一段中空,故意做得和山石一样,另外上漆,使人看不出来,只一过线便受其害。心想,这厮用心真个歹毒,人已落在牢中,还要受他许多虐待。正打算把上半截假人毁去,看那机关虚实如何这样巧妙,猛觉脑后又是一声冷笑,相隔甚近。
这时刚将石人试过,退出线外,一则年轻好奇,又想破那机关,全副心神注定石人身上,不曾留意,身后的人动作又极轻巧,地理更熟,自从石人一倒,便自警觉,轻悄悄由乱石堆中掩将过来,丝毫声息皆无。来人本领甚高,便在平时也不易于听出,何况全神注定前面,不曾留意身后,等到闻声警觉,听出笑声离头甚近,知道来了敌人。前面遍地埋伏,危机密布,又未试出他的虚实,不敢冒失前纵,意欲往旁闪避,让过来势,看清仇敌,相机应付,业已无及。
刚觉着身后笑声不像驼背老贼,好似一个中年妇女,身刚离地,还未往旁纵落,就这念头都不容转,一眨眼的当儿,猛又觉身上一紧,好似一面铁丝制成的网套从头照下,连肩带臂一齐被人缠紧,往后一带,身不由己倒退回去,落在地上,连挣两挣不曾挣断,反倒越挣越紧。耳听身后还有一人急呼:"二师娘不可伤他,师父还有话问呢!"
刚听出后来那人乃前遇少女,身后仇敌还未看清面目,只瞥见一条白影,忽听滴夺了当连响,仿佛有什小石块打向石台之上,台上五盏油灯立同全灭。当时只觉眼前一暗,身后仇敌刚呼喝得半声,紧跟着一股急风由身旁扫过,来势绝猛,呼的一声过处,隐闻妇女惨号,也并未喊出口来,便听有人倒地之声。另一少女只喊得一个"你"字,底下便无声息,随听噫噫连响,身上一松,同时便有一张毛手伸过,将自己挟起。惊疑忙乱中还当老贼亲自赶来,方要喝骂,忽听耳旁低喝:"快将你那兵器收起,省得碍事。"
听出口音是个老人,并不耳熟,语声却极和善,心虽惊奇,一想眼前形势,自己业已被擒,此人一到便先将灯打灭,跟着又将身后仇敌打倒,这样坚韧的套索,来人手到立断,就非卜老人本身,也是救星无疑。自己一身武功,并非庸手,为何不放下来?想要低声探询,猛又觉那人挟了自己往石台上面走去,方想这一面到处机关埋伏,光景这样黑暗,前面不远便是尽头洞壁,岂非死路?念头还未转完,觉着那人身法快极,地理更熟,仿佛走惯一样,似已落在石台之上,也未触动埋伏,心正不解,耳听那人又低喝道:"你不要动,这里危险异常,到处均有埋伏。老贼虽然他往,共只片刻之间便要回来,领你同行反多顾虑,稍一疏忽便有性命之忧。另外还有一个孤儿有人往救,也须前往接应。我先将你救出险地。你回到乌家堡,不久见面就知道了。"话未听完,眼前倏地一亮,身子立往下沉,侧脸一看,救他的正是方才所见老人,人已不再走动,落在一处形如方井的洞穴之中,约有五六尺方圆。那老人一手扶了自己,一手拿着一个灯筒,立在脚底石块之上,正和飞一般往下落去,方才地牢业已不知去向,不禁大喜,忙即仰面笑问:"恩人可是卜老前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