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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乱作了一团，一颗子弹射中了我的腿，我只觉得小腿有些凉，左脚有一瞬用不上力，下一瞬另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左肩。</P>
“别开枪！抓活的！”</P>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人上前来要制服我，身体慢慢反应上来的疼痛让我一开始有点招架不住，可待回过神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P>
我知道我现在很吓人，披头散发，身上是干掉的血迹，眼中全是杀意，如同野兽在扞卫自己的领地。</P>
“囡囡啊！”</P>
我抵挡了所有的攻击，却因为被一声穿越人群的呼唤愣了神。</P>
我转头看去，见蓝耐恕终于挤开了人群，他满脸错愕，脸上还有泪痕，身上的西装已经有了褶皱，他的头发在我的不经意间变得花白，眼中是化不开的震惊与痛苦。</P>
眼见又有人要上前来制服我，蓝耐恕立刻跑到我身前，紧紧抱住我道：“你们为什么要逮捕我侄女？”</P>
陷入温热安全的怀抱，我的情绪瞬间决堤，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身体和心都好痛，即使伤口会快速愈合，可子弹射入身体的那一刻还是很痛。</P>
岳峰把自己的证件递到蓝耐恕眼前，道：“军方的人，不该问的别问。”</P>
蓝耐恕看了看眼前的证件，但抱着我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我侄女怎么会和军队扯上关系？”</P>
还没待岳峰说什么，门外的陆鑫突然出声喊道：“长官，过来一下。”</P>
岳峰看了我一眼，还是走了过去。</P>
蓝耐恕紧紧的抱着我，小声的安慰着我，而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手术台上的蓝敬元。冰冷的泪水滴在我的额头，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P>
那边陆鑫低声在岳峰耳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我耳中：“这些凶手已经找到了，她说可以自首，唯一的条件就是见蓝敬林一面，你看……”</P>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带走她，不会让她去其他地方。“</P>
“我知道你们工作的特殊，但我们工作开展也挺麻烦的，你看有没有这种的法子？”</P>
“这样吧，把凶手带过来这里，但不能耽搁太久。”</P>
“凶手是谁？”我从蓝耐恕的怀里站起来，眼眶中的眼泪还在落，“是谁杀了我弟弟？”</P>
岳峰轻啧了一声，似乎很讨厌我这超人的五感。陆鑫看了看岳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P>
“只要告诉我是谁做的，我就跟你们回去。”</P>
“囡囡！”</P>
蓝耐恕抓住我的手，想把我往他身后拉，但是第一次违抗他，丝毫不肯退步。</P>
岳峰几乎没有思考，给陆鑫一个眼神，陆鑫便老老实实的说了：“那个人叫洪珍，是……是冯桦的母亲。”</P>
我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连呼吸都忘了，心脏彷佛一瞬间被一股力量揪住了，痛苦迅速得蔓延了我的四肢。</P>
“报应……报应啊……”我几乎站不稳，踉跄两步却撞上了身后的手术台，上面躺着被我害死的弟弟。</P>
我此时已经不敢去看蓝耐恕，他是知道是我杀了冯桦，甚至他还试图用钱平息。如今由于他对我的包庇间接害死了他的大儿子，而我一直被他当亲女儿养，女儿害死了儿子，他的痛苦一定比我多。</P>
我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只有真相被揭开后的一地狼藉。</P>
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小元……都是我的错……”</P>
我爬上手术台，抚摸已经凉透了的躯体，泣不成声。</P>
原来他是因为这样死的，都是因为我当时处理的方式不对，如果我当时没有选择冯桦、或者直接给他钱不杀他，就不会被洪珍报复，小元也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和和美美的继续生活。</P>
原来我就是他死亡的因，他的死亡是我的傲慢和放纵种下的果。</P>
为什么我犯的错要我的家人来承担？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我？</P>
为什么要在我爱上这一切后又把他们从我的身边夺走？</P>
“对不起……对不起……”</P>
事到如今只有惨白的道歉，无论是对伯伯还是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