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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曹医女便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多说一个字。
房内只余下纸笔摩擦沙沙的声音。
好一会,赵承业才淡淡道:“你便去替本王回了她,多谢她一片好心,但她将及笄,男女有别,实在不宜多留。”
曹医女道:“是。奴现在就去回了她。”
“……慢着。”赵承业写完最后一个字:“她今日受了伤,又受了惊吓,恐怕已经歇下了,明天我亲自去跟她说吧。”顿了顿,赵承业又多加了一句道:“也有些事问她。”
曹医女怔了怔,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王爷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可以让奴代问。”
赵承业难得又迟疑了一下,还是淡淡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些陈年往事,只是……还是我亲自去问问吧。”
曹医女便不再多说,见赵承业没什么交代,径自退下了。
薛安然睡了个安稳觉,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悬。
刚刚睁眼,就见多了两个容貌普通,十六七岁的丫鬟立在她床边,一个捧着脸盆毛巾,一个捧着一个匣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
见她醒来,两个丫鬟一起行礼道:“奴婢阿春。”“奴婢阿夏。”
薛安然连忙柔声让她们起来。
阿春道:“姑娘,主子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洗漱更衣。”
阿夏道:“主子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梳妆打扮,这里是些刚搜罗来的首饰,府上没有女眷,这些都是新的,比不得姑娘常用,姑娘请将就着挑些带带。”
顿了顿,等薛安然能消化完她们俩说的话,阿夏才继续不疾不徐道:“因府上没有过女眷,奴婢两个的手法并不是很纯熟,还请姑娘将就。府上也没有女子的衣物,昨个儿回来得太晚,主子已经让人去上京的霓裳阁去采买了,约莫半刻后会送到姑娘房里,只不知姑娘喜欢什么颜色、款式,姑娘昨个又伤重,是以选的都是上京时兴的颜色和款式。”
薛安然吃了一惊,虽知赵承业并不是传闻中凶神恶煞之人,也想不到他竟细心到这个地步。
不过这也可能不是他吩咐的,而是他府上下人训练得当。
薛安然微笑道了声有劳公子了。
两个丫鬟便帮她整理着装,她俩没有撒谎,确实比起长平侯府里的丫鬟,这两人手脚明显生疏许多。
穿好中衣后,阿夏便抱了足足两箱衣饰过来,让薛安然挑选。
薛安然打开一看,见里面的衣物无不是绫罗绸缎,便是长平侯府,也没有一次性让她挑选过这么多衣物。
薛安然看了一阵,便将衣箱关上了,还不忘仔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阿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动作,阿夏则上前一步问道:“姑娘,可是都不喜欢?”
薛安然赧然道:“这些衣物都是极好的,公子有心了。但是……但是我想去厨房做些东西吃,垫垫肚子,恐怕会污了这么好的料子。”
阿夏道:“是奴婢疏忽了,姑娘想用膳的话,想吃什么,奴婢会记下,这就吩咐厨房去做,姑娘随我去客居用膳即可。”
薛安然迟疑了下,方道:“……我不只是自己饿了,还想亲手做一些吃食……”
她话说到此刻,便没有再说下去,留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似是不好意思。
阿夏和阿春交换了一个眼色。
她们是王府的家生子,过来的时候,管家就嘱咐过她们,要看好这位姑娘,若是这位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千万要第一时间拦住她。
赵承业的身份贵重又特殊,府里任何一个女人的位置,都不可轻忽。
阿春阿夏见薛安然面带羞意,阿夏便道:“姑娘不必惦念公子,公子其实也不常在府里,这会可能早就出去了……”
尚未等她编好后面的措辞,薛安然愕然抬起了头,阿夏触及她的眼神,便一下止住了话。
薛安然道:“……我,我不是要送给公子……我是想,想送给昨天救我的护卫……他帮我挡了好几箭,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他的,索性一手厨艺还过得去……就想着……没想到叫二位姐姐误会了……”
阿春阿夏忙跪下道:“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当不起姑娘唤一声姐姐。”
薛安然慌忙将下跪的她们二人扶起来:“两位……两位不要这么客气,安然是客居,二位的主子又是安然的救命恩人,叫一声姐姐,也是这府里的规矩森严,安然怕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还请两位姐姐指教安然。若是不喜欢安然这样唤,安然唤你们阿春阿夏就好。”
阿春阿夏借着她的力站起来,见薛安然对王爷无意,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还是对这位姑娘印象挺好的,并不想得罪这位姑娘太过。
阿夏便伺候着薛安然穿了一身苍青色的素裳,领着薛安然去了厨房,又唤厨房的林婆子过来,嘱她照料好薛安然,便退下了。
如今王府没有女主人,外头的管事是赵承业昔年副将的舅舅,内宅的管事是赵承业的奶妈,唤作顾氏。
顾氏穿着一身深灰色粗衣,正在抄写佛经。
阿春阿夏向她回禀后,她平声问道:“你们觉得这位姑娘怎么样?”
阿春道:“姑娘瞧着不像是贪慕虚荣富贵的人。”
阿夏道:“姑娘很是平易近人,对我们态度很温和,还有几分天真,唤我们俩叫姐姐。”
顾氏轻轻“哦”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
阿春阿夏心里顿时一紧,都紧张地看着顾氏。
顾氏停住抄写,轻轻叹了一口气,打量了阿春阿夏两人,问道:“你们可知为什么府里上下都对这位姑娘颇为防备?”
阿春道:“王爷身份贵重,王妃自应该是品行良善,真心爱慕王爷的姑娘,但是上京的贵女们,大多只是瞧得上王爷的权势。”
阿夏道:“奴婢跟阿春想的一样。”
顾氏缓缓道:“你俩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我一手带起来的。王爷是这样的身份,地位,你们更应多看,多思。你们说的固然也是一番道理。但前几日圣上有意为王爷赐婚,问王爷是否有中意人选,你们可记得王爷是怎么个意思?”
阿春道:“奴婢记得麽麽您说过,王爷回圣上说想挑个自己喜欢的。”
顾氏又问道:“王爷为何这样说,你们想过没有?”
阿春阿夏齐齐摇头。
顾氏叹气道:“这不过是推脱之语罢了!王爷位高权重,圣上的几个儿子也长大了!”
顾氏没有再说什么,只道:“王妃一事非同小可,至于这位薛姑娘……王爷昨日已经查实,她确实是长平侯府的嫡长女不错,而且她早在两年前,就由侯夫人亲手教着管账理家,你们别看她年纪轻,其实手下已经将一间铺子起死回生。”
顾氏将抄写的佛经叠作一堆:“这样的姑娘,怎可能只会天真?你们速回,去盯着她,别让她有机会接近王爷!”
阿春阿夏齐齐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