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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怨怪你呢。”
“这不是你的错,是舅父的错,是这个孩子的错。”他的手在我小腹游移:“等生下来后,就送他去和舅父团聚吧,他们父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刹那间如坠冰窖,他要送我的孩子、去和他的父亲团聚?他岂会不知魏冉命不久矣!
“滚!”我拼尽力量甩开他:“滚出去!”
我抓起桌案上的一应器具全都向他砸去:“除非我死!”
“你不会的,你不是最在乎白起了吗?”他唇边的笑容凉薄至极:“我只是放他离开了咸阳,可从未说过要饶恕他屡次三番的不敬之罪。”
“你给我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撕心裂肺。
他的面孔一半显现在光亮里,一半隐匿在黑暗中,浸着无数悲怆寒意的眸子长久地凝望着我,终于转身离去。
算来算去都成空,什么也留不住,什么也救不了。
我望着满室的狼藉,虚弱地倒在了榻上,小腹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动荡,我的孩儿啊,你也厌倦这尔虞我诈的王宫吗?
别怕,阿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王后受到冷待的消息很快在各宫不胫而走。她是庶女,又从敌国远道而来,贵妇宗亲们本就对她不服,墙倒众人推,听江姑姑说起,叶阳的处境很是艰难。
因着她曾经相助的情分,我去看过她很多次,她始终都是淡淡的,既不对我发火,也不对我多言,只上好一盏茶,便枯坐到我起身告辞。
阿稷仍旧日日来看我,但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缄默着各自做各自的事。
我练字他就批阅奏简,我缝衣他就独自品茗,我外出他在屋中等候,用膳时他会提前置好碗碟杯盏。
偶尔他醉了酒,会不依不饶地赖在我的屋中不肯离去,我们隔着被褥和衣而眠,或许是因为身怀六甲,他倒未再对我做出过逾矩之事。
唯有一次夜间半梦半醒之时,我听到他在我脑后低低耳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他说: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不再提起远方的那两个人,有时我们也能说得上一两句话,但更多时候都是沉默。
沉默、沉默、无穷的沉默。
日子在漫天的风雪中流逝,很快便到了二月。
我的肚子已经突显了,遮掩不住的孕肚,让我很少再外出走动,为所有人都保留下最后一分颜面,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可这日午间送膳的那个小宫女,却替文楚带来了传话。
她说故人已至,邀我前往碧华殿一叙。
收到这个消息时我浑身发冷,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它真的到来时,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