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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下乘见下法，中乘见中法，上乘不见法，是何解？”
“敢问，无眼界，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是何解？”
“敢问，超脱自我，照见本我，寻我之本质，方可观法之本质，是何解？”
“敢问，如何做到法无二乘，万法如一？”
……
宏远逮着谢凡，将无相无色功中自己不理解的地方全都问了一遍。
谢凡看在给足加班费的份上，也一一耐心讲解了。
其实这篇功法中有许多地方谢凡自己也不甚理解。
昨天练的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他也只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尝试着练一练。
没想到每次都是一试就对，一练就成。
就这要还不是天才，谢凡真不知道什么才算天才了。
就这么一直给宏远讲解到了早上，讲的口干舌燥，终于是讲完了。
谢凡喘了口气，喝了口茶水。
这一晚上自己已经将整篇功法完完全全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了宏远听。
毕竟自己是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拿了他们五十两黄金，自然就会负责。
宏远和法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
“你……确定这样真的能练成？”宏远有些怀疑的问道。
“没问题的！”谢凡拍着胸脯保证，“我都讲的这么细了，只要不是个傻子，闭着眼都能练成！”
宏远和法延面面相觑，谢凡确实是讲的很细致了，几百字的功法讲了一个通宵。
他们所问的问题，也都一一解答了。
好像……确实没什么可问的了。
见他们没什么问题，谢凡就回去睡觉去了。
宏远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弟子。
两人相视许久。
“法延，你悟了吗？”
“师父，我……悟了吗？”
“是为师在问你！”
法延的脸皱成一团，竭力思索着。
“弟子……好像悟了，又好像没悟。”
“这样吧，你先按着他所说的练练看！”
法延一惊，“啊？我？”
谢凡对于功法的讲解，他听了两遍，确实有许多地方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但同时，又有许多地方让他对自己过往的修炼产生深深的怀疑。
甚至有些地方，一旦细想，感觉对整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谢凡讲的的确很细致，但法延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练岔！
“师父，这个……要不还是您先来吧？毕竟您修为更为精深，想必练起来一定势如破竹！”
“你若练成，为师将欢喜禅与欢喜童传于你！”
法延眼神一亮。
欢喜禅是佛门双修功法，对于修为增长大有裨益！
但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作为双修的对象。
只有同样从小修炼佛门心法，且修过欢喜禅前置功法的人，才可作为双修的对象。
这样的人，被称作‘欢喜童’。
一个欢喜童得从两三岁就开始培养，要养上七八年，而且，也并不是每一个小孩都适合修炼欢喜禅的前置功法。
宏远花了大精力，在石山城外秘密建了一个别院。
收集到的孤儿男孩送进善堂用来试功，收集到的孤儿女孩送进别院用来培养成欢喜童。
即便如此，到现在宏远也就只培养出了一个合适的欢喜童。
欢喜禅的前置功法法延早就修过了，但因为没有培养欢喜童，一直没有修炼后续的正篇内容。
而现在，师父承诺将自己培养多年的欢喜童传给自己！
法延一咬牙，“我练！”
若是能练成无相无色功，再修炼欢喜禅，自己的实力定然能提升一大截！
他谢凡就算再天赋异禀，就算真是佛子，现在也不过是个三岁小儿。
没道理他能一夜练成，这苦修三十年佛门功法的自己练不成！
练他妈的！
宏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日你便住在为师的院中吧，练功期间有什么问题，为师也好及时照看。”
实际上，宏远是想看看，按照谢凡说的那么练，是不是真能练成。
他宏远能在迎安寺一路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沙弥混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就是一手稳健！
眼看着法延到侧屋练功去了，宏远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靠在椅子上睡着，被他的脚步声惊醒，连忙站了起来。
“师父，你回来了。”
宏远点点头，“去，到塌上去，为师与你补上昨夜的修炼。”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卯时过半，伴随着洪钟大吕，迎安寺打开了寺门。
今天是宏济方丈法身送入寺中七宝琉璃塔里的日子。
石山城中万人空巷，将迎安寺围的水泄不通。
香客们自发的穿上黑色纱衣，口中不住的诵念着不知道标不标准的佛经。
寺门打开之后，僧人们却并没有放人进门。
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迎安寺面积不小，也容不下所有人。
因此，只有佛缘深厚之人才可入寺送宏济方丈最后一程。
至于如何才算佛缘深厚，那就得看曾填满多少功德箱、买过多少开光佛器了。
大炎朝的每一座城都有城主府，按理说城主府管理一城，应该是城中地位最高的存在。
可在石山城中，迎安寺似乎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要更重一些。
城主府发布的命令，恐怕还没有迎安寺一声号召来的有效。
没有能进入寺中的人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从前捐的太少，断了自己的佛缘。
一想到这样可能以后再无法前往西天极乐，心中更加惶恐，当即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哪怕是去钱庄贷钱、去黑市卖血，也要多让佛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迎安寺中，大殿之上，宏广一手转着佛珠，一手单掌立在胸前。
看着身前乌泱泱的信众，心中得意不已。
今日完成送圆寂的宏济师兄入塔之后，寺里就会确定下方丈的人选。
再过两日，便会正式对外宣布。
而如今看来，宏远师兄再无半分与自己相争的机会！
等自己接手迎安寺之后，定能让佛祖的光辉在石山城中再不留半点阴霾。
在大炎的土地上为佛门拿下一城，佛国定然重重有赏！
到时奇珍异宝不谈，佛国中那一门门神奇绝妙的功法，自己也有资格修上一修！
这个世界，终归是强者的世界！
宏广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自然知道无相无色功的存在，但他不认为真有人能练成这门功法。
连宏济师兄人都练没了！
至于宏远，等自己上位之后，有一万种方法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