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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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罢?此间究竟有何内情?”
    女子惘然:“此,我也不俱知,只听阿姊粗提过一字半句,似道其人醉心黄老术,一意求长生……或是飞升?总之不知受何方术士蛊惑,道子女降世或损其福报阳寿云云,遂有此举。”
    “为些子虚乌有之求,竟连亲身骨肉也欲加荼毒,岂非禽兽不如?”吕崇宁握拳,“此人姓甚名谁,你可知?”
    看她摇头:“阿姊未道明,想来无非是富贵人家的纨绔子。”言才落,隐约闻听婴儿哭声,急一福身:“阿暖醒了,若无他事,奴家先告退。”得许,匆匆而去。
    “此,你如何看?”穆昀祈拈起颗棋子在手中玩着,轻问。
    吕崇宁如实:“看之音色坦然,自若镇定。事虽荒诞,却有其合理处,不似编造。”轻凝眉:“然若她所言是实,倒着实不能掉以轻心。”
    穆昀祈扔回棋子:“那便警醒些!好在此地距兴州只余两三日路程,将之安然送抵她兄长处即好。”
    好在天公作美,接下一路无风雪,两日后抵灵州。彼时天色将暗,吕崇宁决意就地过夜。
    已许久未见这般喧腾的街市,一路听人声嘈杂,穆昀祈倒有几丝雀跃感——或是此前一路,着实太过清冷。
    到旅店安顿下,外间华灯初上。对着一墙之隔的喧嚣世界,穆昀祈按捺不下,索性天色还早,便唤上吕崇宁出门往近处一逛,散心之余,一体这北疆边城的风物人俗。
    灵州西临河西走廊,北近胡人地界,古往今来也数为外族占据,遂如今胡人后裔不少,加之来往的行商客旅,当下城中,各种样貌、各色着装之人,穿行来去、熙熙攘攘,实令初来者目不暇接、暗中称奇。
    而地处边境,城中饮食也纷呈:汉人的茶楼酒家俯拾皆是,胡风浓郁的酒肆饭庄也不鲜见。正值入夜,各处食铺人气多旺,有甚者,店内早已座无虚席。
    逛了一阵,穆昀祈欲寻处清净的酒楼小歇,当下正观望,忽闻身后人声呼唤,转身竟见李巧儿立在一家店铺内向此招手。看那似是家食店,倒也不甚喧阗,穆昀祈未多犹豫便踱过去。进门即被李巧儿拉到一张空桌落座,唤来行菜呼索。这才知此是一处专用乳酪糖羹的食店,穆昀祈自觉无趣。
    女子呼索不多,却每样皆要三碗,看得吕崇宁情急提醒:“吾等不喜这些甜腻之物!”
    女子嬉笑:“既来了,尝尝也无妨,今夜我做东还不成?”
    见她对自己使着眼色,吕崇宁只得止言。
    少顷,三碟五碗上齐,女子端过自己那碗置于面前,带黠意的目光扫过二人:“你们,真的不吃?”
    穆昀祈摇头,吕崇宁轻哼。
    “那我就勉为其难代劳了!”呵呵一笑,女子伸手将碗碟一应拢到自己面前,低头吃起。
    “客官,这几样乳羹,因工序多、制成费时,遂每样一人最多只奉一碗,恕不多卖!”身后传来行菜的声音——正对新客解说规矩。
    “你竟拉吾等来凑数!”吕崇宁恍然,怒起拍案。
    不屑横他一眼,女子撇嘴:“是你们自说不吃,却能怪我?”
    “罢了,走罢。”穆昀祈已起身,“隔街酒楼看去雅致,去瞧瞧有无座。”
    吕崇宁随主起身,走几步却又转回,端起桌上尚冒热气的甜羹,仰脖一饮而尽,烫得吐舌,却迎上女子愤恨的目光讥诮一笑,拂袖而去。
    用过晚膳回客店,方过戌正。上楼便听婴儿哭声,再看留守的侍卫竟不见踪影,只李巧儿那房门却敞开。
    面色一变,吕崇宁大步入内。
    半晌不见人出来,婴儿依旧在哭,内中也渐喧哗,穆昀祈实在纳闷,只得自去一观究竟。
    “哭了这许久,怕不是饿了。”一侍卫的声音。
    “一屋子活人,不知出去寻些奶?”吕崇宁没好气。
    “李娘子出门前方喂过,这才一个多时辰,应不至又饿了啊!”另一侍卫小心。
    “李巧儿还未回来?”穆昀祈意外。
    循声回头,吕崇宁忙作一揖,目光露忧。
    穆昀祈亦蹙眉:“她不是说即刻就回么?”
    “我派人去找!”吕崇宁当机立断。孰料话音才落,便听熟悉的话音飘来。
    “怎这般快就醒了,我也未怎耽搁啊……”情急慌张的身影飞奔入内。
    “你方才不是说吃罢就回么,这都多久了?”吕崇宁口气不善。
    “我……”口舌之争一触即发。
    穆昀祈转身出门。
    半晌,喧哗声总是小去。门外两声不重的叩击后,穆昀祈放下茶盏,“进来。”
    “郎君!”来人作揖。
    穆昀祈似不经意:“胜负如何?”
    “啊?”吕崇宁茫然,半晌回过味,耳根顿红:“我只是与她讲理,并非争吵。”言间将手中之物呈上:“李巧儿说这是她方才寻了半城觅得的灵州上品零嘴——霜花糖,请郎君品尝。”
    “霜花糖?”穆昀祈接过看了看,“遂她才去那般久?”一时好奇:“此物有何稀奇?”
    “据闻此糖晶莹剔透,乍看似如霜花,糖中可见彩色纹路,各成鸟兽花卉之态。”话是这般,言者口气却寡淡。
    “这般……”对着那糖琢磨片刻,穆昀祈伸手递回:“还与她罢,就道我不喜甜。”一顿,加叮嘱:“记得委婉些。”
    片刻后。
    委婉……委婉……捏着糖立在门前,吕崇宁心下一再默念,几回抬手又放下,看得两边侍卫一脸莫名。许久,却似改了心意,踱开几步,靠着二楼的栏杆手一松,见那糖应声坠落,即是高声:“尔等看到了,我一时失手,将糖掉落楼下……”
    “官人,你的糖掉了。”
    循声,正下方一人抬头向此,手中攥着那糖,笑意忠厚。是客店掌柜。
    面色由青转红又回青,吕崇宁不情不愿挪下楼。
    糖纸有些绽开,糖却未碎。
    定定盯着那物半晌,始作俑者一仰头:“糖碎了,吃不得了。”言罢迅雷不及掩耳剥了糖纸丢入口,几嚼下咽。
    亏他机警,一应难事,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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