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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仙人之姿，我只是一时看愣了。”
容璟笑容不变，端起茶杯尝了一口，随后眼底的光黯淡了两分。
宋静宛才不信呢，不过她也懒得深究。
“茶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姑娘随意。”容璟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但却多了一丝疏离。
宋静宛起身离开，回到房间睡觉。
从那之后，她便再没见过那位神秘的容公子。
宋静宛也将这段插曲抛之脑后，专心等待谢时章归来。
春风楼内红灯笼高高挂起，将夜色装点得喜庆又祥和。街上时不时传来鞭炮声和烟花绽放的轰鸣。
宋静宛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青楼里过除夕。
“小姐，她们都好能喝啊。”沁云端着酒杯，脸颊通红，醉醺醺地靠在沁雪的肩膀上。
“我说宛儿姑娘，你这个小跟班不行啊！这才几杯啊，就醉成这样。”香荷娇笑着说。
“诶，我们是不是得敬宛儿姑娘一杯啊？”不知谁带头说了这句话，姑娘们纷纷端着酒杯站起来。
连红妈妈也端着酒凑到她面前。
“咱们啊，是该敬宛儿一杯。有了她，咱楼里生意更好了！”
红妈妈说完甩了一下帕子，将酒一饮而尽。
宋静宛此时也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过节嘛，还是该乐一乐。
除夕夜，人人都往家里跑，偏有一辆马车格格不入，停在了春风楼门口。
“公子，到了。”凌风恭敬地撩开马车帘子。
容璟抬头，春风楼大门紧闭，门口空无一人。
凌风看懂了，于是又放下马车帘子，走到门口敲门。
路过的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谁除夕夜不回家，跑到一打烊的青楼来敲门啊？
“谁啊？”在前堂吃饭喝酒的龟公听到声音后跑出来。
“干嘛？除夕夜不迎客。”夜晚昏暗，那龟公看不清人。
神色鄙夷地啐了一口，除夕夜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凌风脸色一黑，又抽出大刀，哐啷一声，插在门框上。
那龟公吓了一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擦了擦眼睛，又凑近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容公子的随从吗？
“原来是凌小哥，是小的眼拙了。只是今夜除夕，楼里不迎客，要不您叫容公子明日再来？”
龟公立马点头哈腰地说道，这凌风武功高强，他可惹不起。
“我家公子既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去叫红妈妈。”
凌风杵在那里，跟个瘟神似的。那龟公赶紧去找红妈妈报信。
红妈妈接到信后，眉头一拧，又甩了一下帕子。
“真是晦气！”
过了一会儿，红妈妈扭着腰肢来到门口。
“容公子，今儿个除夕，您怎么来了？”
“我家公子要见上次那位姑娘。”凌风说完，将插在门框上的刀拔了下来。
红妈妈看了一眼，默默离得远了些。有了上次的经历，她不敢再说拒绝的话。
“那容公子还是在老地方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叫人。”
“可。”马车里的容璟终于撩开帘子走下来。
他神色清冷，周身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与宋静宛见到的截然不同。
…………
“哎哟，算妈妈求你了。你就去嘛，你看你上次去了，不也没什么事吗？”
红妈妈拉着宋静宛的手软磨硬泡。
宋静宛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些好奇的，于是便答应了。
四号包间。
宋静宛刚踏进去，容璟就望了过来。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袍，衬得他越发淡雅如雾，温润无双。
“姑娘，又见面了。”
“今夜除夕，公子怎不回家？”宋静宛看着他，这人还真是挺奇怪的。
容璟没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为姑娘赎身可好？”
“赎身？然后呢？”宋静宛笑看着他，似乎很是期待。
“自然是娶你回家。”容璟看着她，眸光温柔，仿佛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我可不愿做妾。”宋静宛回视他，神情倨傲。
“怎会让姑娘做妾？必然是做正妻。”容璟一脸认真，仿佛不愿委屈她似的。
宋静宛心中升起点儿兴趣，她怎么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她故意做出一副心动又纠结的模样。
“可公子只见了我两次，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娶我做正妻？”
“姑娘可曾听过：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我对姑娘便是如此。至于名字，那只是个称谓罢了，我喜欢的是姑娘这个人。”
容璟慢慢地说着，每一个音调都像是精心打磨过，温柔地落在耳边，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宋静宛适时地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然后满含期盼地望着他。
“公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姑娘可愿意？”容璟伸出手，将宋静宛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他神情专注，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若宋静宛真是一名普通的青楼女子，此时恐怕已动了心。
可她不是。宋静宛蓦地收起笑容，冷冷地拍开了容璟的手。
“公子到底在看谁？”
容璟表情僵了一瞬，随后又笑起来，夸了一句。
“姑娘聪慧。”
他将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收回，若是刚才这女子同意了，那他便让她即刻下地狱。
他不允许有人顶着一张与沅娘如此相似的脸，轻易地就被别人蛊惑。
而宋静宛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就逃过了一劫。
……
边关。
燃烧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星子四溅。
将士们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自从荣王来了后，他们就打得北冥国节节败退。
今夜除夕，紧张了这么久，谢时章也允许他们坐下休息一下，让伙房的人弄得丰盛些，好好犒劳这些将士。
但酒却是不敢喝的，喝酒毕竟误事。万一北冥国那群瘪三就趁着除夕夜打过来了呢？
谢时章往京城的方向望了望，手不自觉地抚上脖间的平安扣，眼里泛起些许思念。
也不知阿宛此时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一样在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