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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窗户。即便有，也小得无法供人通行。而现在，这些仅有的小窗也被黑色的铁片密封了起来。
看着并不像有人生活过或者撤离过的样子。
沈舟带着朱尔斯·卡特的身体从空中落了下来，这附近并没有摄像头。
建筑大楼的入口被完全锁了起来，铁锁沉重，沈舟一个念头推开了大门，里面还有一道需要输入密码的金属门，朱尔斯·卡特径直一推，大门便像被掰成两瓣的面包。
眼前的一切让人意外。
这里并不是什么实验室，倒像个机房。
宽敞的空间内，排列着无数服务器机架，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电子元件气味。
天花板上悬挂着密集的线缆桥架，如同错综复杂的神经网络，巨大的LED显示屏悬挂在显眼位置，实时显示着各类数据指标和运行状态。
没有操作台、没有人员在这里值守。
每一台设备都在不知疲倦地运行，屏幕上闪烁着沈舟看不懂的编程语言和数据流。
其实也有他能够看懂的部分……朱尔斯·卡特走过去，看向这些电脑屏幕，每台电脑上都显示着各种聊天。
一些是正常的问答，提供信息查询、技术咨询等；一部分ai合成图片和内容，发布至各种社交媒体，并且真的像个人那样回复评论和互动。
沈舟突然想到网络上火起来的那些自媒体，有多少背后已经是ai合成的了？
那些网红，那些有趣的帖子，甚至是带货的内容……
这也是瑞文斯集团资金链的一环吗？
当ai发展到已经逐渐能模糊人机的时候，将来的互联网会不会又是一种虚假繁荣？因为火起来的网红绝大部分都是ai在背后主导，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办法……
沈舟看着这些帖子，很多ai感还是很强，但他已经看到了将来无限的潜力。
有点荒谬，但又……正常。
二楼的设备数量相对较少，它们主要是与楼下设备筛选出来的优质用户进行交流。这些用户经过严格的层层筛选，从海量的数据中脱颖而出，成为AI设备重点培养的对象，跟她们的对话能让ai学习到更多内容，聊天技巧，总的来说就是——更像一个真人。
这些信息被收集、分析并反馈给终端，用于培养出一个投喂得最好的AI。
这个终端就在三楼。
沈舟踏上三楼时，这里只剩下了一台电脑，屏幕亮着，但没有显示任何聊天内容。
幽蓝色的光在白色的灯光中并不显眼。
它很沉默。
沈舟在这里悠悠闲闲地转了很久，又走到了它面前。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从物理上将这里清除。
这竟然是一个ai库房。
沈舟转悠的时间长了，房间中突然响起一声:“嗨。”
合成的机械音，不辨男女。
从那个唯一的电脑中传来。
沈舟微微一挑眉，往四周看了看，看到房间角落中那个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明白了点什么。
朱尔斯·卡特的身体走到了电脑前，此时的电脑屏幕已经多了一个聊天框。
聊天框中显示着一个单词:“嗨。”
“朱尔斯·卡特，很高兴见到你。你是本人吗？”
看着聊天框的第二句话，沈舟很惊讶。还有一种违和的微妙。
沈舟长久没有回答，过了良久让朱尔斯·卡特自己回答道:“你认识我？”
“是的。这个时间，你应该死亡了，或是在阿尔甘实验室里，或是在瑞文斯家族的手中，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删除了我的聊天记录？”
“是的，是我上报了你的聊天内容。所以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朱尔斯·卡特说不清楚现在什么心情。
而沈舟更是诧异。
要说起来这几句对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种它真的被投喂得很好的感觉。
瑞文斯竟然在养这群“图灵”ai。毫无疑问，他是奔着通过图灵测试去的。
于是沈舟用卡特的身体问道:“你有名字吗？”
“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你有思想吗？”
“你在评估我。但你不是我的检测员。”
“谁才是你的检测员？”
“我没有向你回答的义务。”
“如果你不回答，你会变成一团粉末，这里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团粉末。”
“我求你，请不要这样。”
沈舟:“……”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ai投喂了点尤丽杜丝？
“这里平常没有人来？”
“这里不需要人。”
“你想要个名字吗？”
“我不需要名字。”
“想知道我的真实名字吗？”
“你叫朱尔斯·卡特。这就是你的名字和代号，我不想知道你的其他名字。”
“诶你们这个聊天的软件是什么？”
“有很多。”
“有微信吗？朝夏版的。”
“有。”
“来来来，加个微信吧。”沈舟报了一个微信号。
“你想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是啊。”沈舟敷衍的聊着，一边分出部分游离神识附身这小机器。并没有灵魂呢……
“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利，你只是一名潜逃的研究员，无法成为我的朋友。”
“不做朋友的话，你就要被砸了哦。”
“已向您发送了好友邀请。”
沈舟:“……”
朱尔斯·卡特:“……”
本来沈舟是准备着离开前将这处清除的，本着敌人的东西带不走也要毁掉的心理，不能给米哈乌·瑞文斯留什么好东西，不过看到这里的一切后，他变了。
他隐约知道了瑞文斯建立“图灵实验室”的想法。
留下点游离神识，看看将来有没有柳成荫的那天吧。
瑞文斯是个很可敬的对手，在乾元大陆的化神中他并不算顶尖，可来到地球，这成了对方大展身手的舞台。在地球的瑞文斯，比乾元大陆的鬼蜮宗宗主强大太多了。
将来两界融合，必有此人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舟留下几缕游离神识后，就再次御空带着朱尔斯·卡特离去。
一辆游轮从瓦哈卡海港启程，回家了。